秦澈望着握在掌中的芦苇,眸光淡淡,“愿意与否,当真重要吗?青冥楼即将自顾不暇,待你自她二人手中得到十洲记,楚流景便再无活下去的必要,卿儿到底孤身一人,只要将她强留在府中,没了旁人干扰,她总会想明白的。”
握在剑上的手微微收紧,和殊眼睫轻点,低首应下。
“是。”
离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秦澈再望了一会儿池畔随风飘动的芦花,便将手中芦苇放入水上,任其随水飘向他处。
“容与,卿儿已经回来了,等着我……我会很快让你也醒过来的。”
轻柔的话语声落下,坐于四轮椅上的身影转身徐徐离开了清池边。
夕阳渐斜,最后一丝余晖也被山林吞没,天地一片幽静。
同床
同床
楚流景抱着秦知白回到房内,将她放上床榻,方发觉身前衣襟已被一片凉意浸湿,眼前人肌肤上仍残留着零星水色,氤氲的水汽自内里透出,令未曾来得及换下的素白外裳也晕开了一片润泽暗色,苍白的面容隐约透了些许潮红。
“卿娘……卿娘?”
她皱紧眉,伸手抚上秦知白额前,手下便触到了明晰的发烫温度。
阖着眸的人微微睁开眼,视线模糊地望向她,垂于身侧的手缓慢握上了她的腕,指骨间尽是不同寻常的滚烫热意。
“别怕……阿景……”
轻微的话语声呢喃般落下。
“我很快便会醒来……你陪着我便好。”
话音尚未散得干净,握在腕间的手却渐渐失了力,随陷入昏迷的人再度垂落下去。
楚流景抓住了向下坠落的那只手,将之紧紧握在掌中,怔然的目光低垂,便见到血色漫过的腕脉间有一道并不明显的细小伤口。
想起紫炁曾说过的话,她抬手看向自己腕间,果不其然在同样的位置发现了一处伤痕。
“换血……”
以卿娘的医术,若是寻常毒物,当可用药王金针替她将体内毒血逼出,除非紫炁将毒下在了她心脉间,卿娘探不出脉象究竟,方会铤而走险行此换血之法。
而此毒有催情之效,卿娘既将毒血换入了自己体内,为了除毒时不被毒性所扰,大约便想到了以水浴压制体内情毒。
望着眼前人羸惫病白的面容,楚流景闭了闭眼。
这般竭力只为让她衰颓将尽的性命茍延残喘地多活一时……当真值得吗?
再压抑下起伏的气息,她侧身于榻旁缓缓坐下,握在秦知白腕间的手略微松开,伸手揽过她身后,便小心地将她扶入了怀中。
倚于怀前的身躯清瘦而柔软,还带着微微的烫,她解开身前人腰间系带,二指牵着一侧衣襟将之拉开,沁了水色的外裳便自秦知白身后缓缓散落,露出了内里单薄的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