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一会儿,沈依摇了摇头,“没什么。”
因着大多蛊人被楚流景引走,一路上阻碍少了许多,几人快步穿过已化作废墟的坊市,总算来到箭楼下,沿着有些残破的阶道上了城墙。
城墙受风吹雨打,已有多处损毁,脚下行经的甬道亦有些摇摇欲坠。
燕回越过一处裂缝,持刀扫清前行的障碍,朝身后人道:“方才藏于蛊人中的剑客正是地牢外曾与我交手之人,我虽未曾看清她的面貌,但依稀瞧见了她的身影,应当是一名女子。”
“女子?”楚流景看向她。
燕回点了点头,“此人出剑极快,但未用任何武功招式,不知是为了隐藏身份抑或有其他缘由,且她每次露面都是与蛊人同时出现,从未见她独自一人,也不知她与这些蛊物究竟有何联系。”
陈诺走在后方听得她们谈话,心中有些他意,于是道:“万一这人也是蛊人呢?”
众人一怔。
陈诺神色认真:“或许她是蛊王,那些蛊人就是在听她的话,她没有再追上来,所以那些蛊人也没有继续跟着我们。”
阮棠皱起了眉,“蛊人怎会用剑?”
陈诺不解,“为什么不会?”
不待阮棠再说,燕回抬起了手,“陈诺姑娘所说不无道理,且不论此人究竟是否还是人,她两次出手皆带了杀意,只怕不会就此罢休,前路还需小心。”
众人愈加谨慎地朝前行去,秦知白蹙起了眉,不知想到什么,偏过视线看向身旁人。
“无论发生何种情况,我要你护好自己。”
楚流景仍被她牵着腕,掌心的伤处已略微愈合,只是面上仍透着几分单薄病弱的苍白。
听得秦知白话语,她轻轻笑起来,语调低柔地轻声问:“如何才算护好自己?”
不等身旁人回答,她又道:“倘若分毫无伤方算得上好,我如今已受了伤,显然便无法再依卿娘所言护好自己,而如若危难关头抛下身旁人方可让自己免受伤害,那我亦无法做到独善其身保全自己。”
秦知白眉心紧蹙,抬眸看着她,“楚流景。”
“卿娘。”
楚流景亦看着她。
“卿娘说过,在一切结束后,要与我同回药王谷,或去看那些我从未涉足过的山川湖海。因此,我总是要在卿娘身边的。
“纵然我体弱力薄,可若连心仪之人都无心保护,我又如何能算护好自己?”
清挺的身姿微微停顿,秦知白缄默少顷,握在腕上的指尖轻轻蜷起,终究未再出言,牵着她继续朝前而去。
一行人跋涉过漫长甬道,在拐过一处高墙,行至西北角的角楼时,前行的道路却再次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