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看你无欲无求的,还以为你已然看破生死了,没想到你还挺惜命的。”
毕竟她未曾见过眼前人这般狼狈姿态,即便是被玄豹按在身下时,她也好似总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宛如亭亭玉立的清莲,而方才却俨然乱了分寸。
楚流景褪下了被沾湿的氅衣,微垂的眸光仍是平静,话语声淡淡。
“我自然惜命,若命都没了,我又该拿什么护住我想要护的人。”
沈依微微一怔。
弥漫的尘烟逐渐消散,燕回查探过倾塌的石墙,目光落在一处裂痕上,略凝了眉,随即转回身看向眼前众人。
“城门堵住了,张左使他们仍未进内城,我们若要汇合,只能往前寻其他出路。”
图南本就只有南北贯通的两道城门,如今来路被阻塞,她们只能自北侧城门绕出,再去寻其他人下落。
因先前楚不辞提醒过,此次入城她有意将四大派之人放在了队中,令张月鹿在后方观察着他们,也免得他们暗中做些手脚。
可没想到如今还是生出了变故。
阮棠看着被青砖堵死的城门,皱起了眉,“好端端的城墙,怎么说塌就塌了,也太不凑巧了些。”
燕回摇了摇头,“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阮棠一怔,“人为?”
燕回略一颔首,“墙砖断口太过整齐,没有丝毫多余的裂缝,不似年久失修而开裂,反倒更像是被人敲断再拼好,因此若有一丝晃动便会倾塌。”
阮棠眉心更紧,忿忿道:“什么人想要将我们困在这里面?”
楚流景随手将散落的发重新绑好,不疾不徐地开了口:“恐怕不是为了困住我们,而是想要将我们分开。”
她微抬了眸,身姿清挺地看着眼前几人,“我们进来已有一段时辰,而门外却没有丝毫响动,只怕张左使他们已陷入了其他困境,分散我们应当只是第一步,其后大约还有更多谋划等着我们。”
燕回神色端凝,断然道:“不管究竟是谁布下此局,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处,尽快与张左使他们汇合。”
众人收拾齐整,便预备继续朝内城深处行进。
秦知白望着一旁的清弱身影,迟迟未曾动身,清湛的眸光凝定片刻,似要启唇说些什么,却听另一道清越的话语声先一步响起。
“这次你跟紧我,先前说了会护你周全的,本姑娘可从不食言。”
楚流景整理好衣襟,未曾应答,偏转过视线看向另一侧的人,却只落得个清冷的背影。
静默片刻,她收回了视线,双睫微微低敛,神色瞧不出喜怒。
“那便劳烦沈姑娘了。”
“嗯哼。”沈依一挑眉,走在了她身旁。
明媚的身影与楚流景并肩而行,徐徐离开了坍塌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