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白扬剑扫去,意图截下攻来之势,而柔韧削薄的剑锋只轻轻一晃,便抖出了一个细微的弧度,似银蛇般蜿蜒着攀上了她的剑身。
她微蹙起眉,举剑一震,以内力震开缠上的软剑,抽身欲要避开剑锋范围。
却见身前人借力回剑一弹,弯折的剑身划出一道银弧,缠绕上她腰间,便如一条软索,将她禁锢着强留在了原地。
楚流景眸光暗沉,望着被剑锋囚禁于怀前方寸的身影,微垂了视线,抬手缓缓向秦知白唇上抚去。
幻境中的画面与眼前容颜交叠,愈发明晰的冷香此刻仿佛成了另一种致幻毒物,令她再难分清虚实,眼底藏匿的占有偏执终究再无遮掩地显露于人前。
望见伸手抚来的指尖,秦知白神色微冷,手中剑锋一荡,溢满水汽的船舱中霎时散开了一片青白色霜雾。
凛然剑光裹挟着寒霜倏然朝楚流景面门刺来,她侧首一避,抬指弹开挑来的剑锋,目力捕捉到藏于霜雾中的细小冷光,收剑回身一扫,便听得一声轻吟响起,一枚金针当即刺入了一旁舱壁中。
松霜绿的衣角晃动,脱了软剑禁锢的身影瞬时离开了眼前舱室。
望着逐渐远去的女子,楚流景微微偏了头,脚下一点,一道剑气骤然挥出,毫不留情地直朝秦知白去路袭去。
察觉到身后汹涌而来的气劲,秦知白凝眉偏身避让,轰然一声震响,厚重的甲板当即被破开一处孔洞,反过淡光的软剑如流水般点来,于尘屑弥漫中掀起萧飒冷风。
“叮”
双剑蓦然相接,碰撞发出的声响丁零不绝,宛如清泉击石,于幽静的船舱中显得格外空灵。
二人转瞬已过十数招,玄色身影步步紧逼,以攻代守,丝毫未曾在意身周伤势,细密的剑影恍若银色囚笼,一点点逼近求而未得的那道身影。
秦知白神情清冷,反手挑开迫近的剑锋,视线扫见上方透入的微薄淡光,在身前人再度执剑刺来时,提气踩上剑身,借力一跃,便自甲板破开的孔洞中翩然跃出。
周遭雾色已然淡去许多,远处湖面隐约晃动着几点船影,而甲板上仍是空无一人,六欲门之人不知躲去了何处。
不待她站稳身形,一点寒芒转瞬即至,萦绕不去的苦寒气息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剑光交锋未止,秦知白轻身点上甲板中央伫立的桅杆,且战且退,至最高处时,纵身便要跃下桅杆。
而一道剑气却在此刻自身后骤然斩下,封住了她去路,戴着面具的人倏忽靠近,手中剑横上她颈间,抬手捉住了她的腕,将她反身拉入怀前。
“你要去何处?”
寒凉冷锐的锋刃紧贴于颈侧肌肤,秦知白仰起了首,清挺的身姿宛如一张拉开的弓,被身后人牢牢困于怀中。
她蹙着眉,侧眸看向身后女子,素来沉着的话音透了一丝冷意。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