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墨钩弋并未显老,但是每次苏叶见她都感觉她的眼睛比以前亮了,人似乎也更有干劲儿了。这次也是一样。
“见过公主殿下,蒙小将军。”看到苏叶和离进了房间,墨钩弋连忙行礼道。
“墨姊姊不必这么客气。”苏叶连忙让她起来,“我让墨姊姊找的人,您可帮我找了?”
看到苏叶这么迫不及待,墨钩弋笑道:“公主还真是急性子,连寒暄都省了。”
“墨姊姊又不是外人,何须那么外道?”苏叶嘻嘻一笑,“倒是小叔公这次也想跟来,被我父王阻止了。他只能让我帮他向姊姊代好了。”
墨钩弋一愣,哼道:“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公主先去见见那些马商吧。”
“好呀。”
“天阳楼不方便,我已经约他们去了另一个酒楼,离这里不远,咱们走过去就是。”
从天阳楼的后门离开,又拐了两条街,便到了墨钩弋同那些马商约定好的思成馆。
此馆的名字出自《诗经·商颂》的“既载清酤,赉我思成”一句,顾名思义,就是专供商人们洽谈生意的地方。
墨钩弋已经在这里订好了一个包厢,把苏叶想要找的马商都约在了此处。
这一路上,苏叶也略略听了墨钩弋对这些马商的介绍。知道他们都是赵国各大牧场的主管,而这些牧场以前是专门给李牧抗击匈奴的大军提供马匹的。
只不过几月前大将李牧死后,这些牧场也被接替李牧职位的将军换掉了,换上了自己人。
如此一来,他们为军队准备的马匹一时间没了买家。又不能卖给他国,背上资敌的罪名。只能先在自己的牧场里养着。
可是马匹一多,他们原来储备的草料根本不够马匹过冬,再加上赵国灭亡和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让这些马儿的饲养更加困难。
他们现在急于想同秦国的大军搭上线,好让自己不必因为马匹的冻饿而死损失惨重。
所以,听天阳楼的美女老板娘说有秦人想买马,自然是立即赶了过来。生怕来得晚了,生意就让别人给做去了。
只是,原本众位马商高涨的热情,在看到苏叶和离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后,立即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莫老板,这就是你说的买家?”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看到苏叶和扶苏后,第一个问道。
“正是。”墨钩弋点头,“我来介绍下,他们二人是蒙将军的远房子侄,这次来,就是为蒙恬将军的军队买马的。”
“远房子侄?”另一个身材魁梧的高壮老板又问道,“敢问两位小……小哥如何称呼?”
虽然这两个孩子都是男装,但是他到处行商阅历极广,还是看出其中各子稍矮的那个应该是个女子。
“这位是蒙离,这位是蒙叶。你们听下他们的要求,看看有没有他们所需的马匹。”
“怎么,他们要买的马还有要求,不是什么马都要?”另外一个脸黑的掌柜立即露出了不悦地表情,“要是他们只要个一匹两匹的,与我们如杯水车薪,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们当然不是要一匹两匹。”就在这时,蒙离说道,“李牧将军威名在外,若不是赵国国君昏庸,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各位养大的骏马良驹也不会如此尴尬的留在自己马场中。”
离一句话让马商们停止了议论,胖马商立即问道:“我们的战马,蒙将军的军队难道能全部买下?”
“现在不行。”
听到离的话,马商们均是脸色一变。
离并不想敷衍他们,而是实话实说道:“我若说全部可以,诸位估计也只会以为我说大话。但是我大秦的确缺马,诸位的马必不会白养,早晚都会为我大秦所用。”
“说了半天,我只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买马?现在天寒地冻,马匹又缺粮少料。等天更冷些,这些马儿估计就保不住了。到了那时,就算大王想要买马,我们也卖不了了。”
听到离的话,黑脸马商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这点大家放心。”离缓缓地道,“我兄长已经请示过大王。今年冬天,天气寒冷,我大秦军队长途跋涉行军,回去的时候也不方便带走战马。
但是我们可以提供给各位足够的草料。各位只要给我们写下借条,来年卖马的时候,从买马的钱里扣除就行。”
“公子说的是真的?”这时,刚刚一直沉默不言的高瘦马商说道,“但是为何我等并未听到相关消息。”
“大军刚刚进入邯郸,要接受赵国王室的降表,还要安抚官员,自然不会那么及时,等再过两日,最多不超过三日,相关内容便会发下,诸位随时注意安民告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