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郊外前,咱们先去隐宫转转,看看你师父。至于这个人……一会儿让人盯着他,看看他都同什么人接触。”
“好!”离点了点头。
……
这一夜,城外渭水河畔起了风,风声“呜呜”直响,有的人说自己还看到河面上下起了雪。只是第二日一早,虽然天冷,却是个艳阳天,根本就看不出有半点下雪的痕迹。
而今日,一大早就有告示贴了出来。说是几日前妖言惑众诋毁大王的间者,今日傍晚在宵禁前要在城门口施以车裂之刑,感兴趣的民众可以去观看。
虽然咸阳城中已经很久没人被车裂了,但是相对于行刑,民众们更关心的是今日的祥瑞何时显现。
因为同虚无缥缈的妖孽之说比起来,祥瑞之说其实更能吸引大家的眼球。
只是,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若是众人见不到所谓的祥瑞的话,失望的民众们只怕就不知道会怎么想了。
天还没黑,城门口的行刑之处就围满了人,就连两旁的土坡和大树上都站满了人,他们一部分人是来看行刑的,而另一部分则全是冲着所谓的祥瑞之兆来的。
毕竟今日会出现祥瑞之兆的传言已经人尽皆知,难免有人会觉得好奇。
城门外不远处就是渭水,此时已经是腊月,渭水虽然还没有上冻,但是白天和夜晚的温差,让水面上起了一层厚厚的雾气。从城门口看,这浓浓的雾气就像是一张怪兽的嘴。
城门口是甲胄林立的士兵,他们举着火把照亮了城门外的岔路,其中有一条岔路,就是通向渭河的。
明亮的火把只会将河面上的雾气衬得越发厚重可怖,仿佛只要火把灭了,就会从里面冲出一只怪物来。
被士兵和火把围住的地方,沿着五个方向,停着五辆马车,有一辆正对着咸阳城的大门。这五辆马车,每辆后面都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绳头此时正搭在地上。
等马车准备停当后,几名士兵拖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来到了五辆马车正对着的中间位置,而此人正是今日将被行刑的赵高。
赵高的舌头已经被割掉,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里只是“呜呜”的发着怪声,但是眼睛却狠毒得看向皇城的方向。
而在城门楼的上方,有一人正冷冷地看着他,正是被派来监刑的蒙毅。
赵高此时只是一个无名的间者,自然不会劳动始皇大大亲自来监刑,能有蒙毅来监刑,对他已经算是足够重视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赵高的头和双手双脚同时被马车后面拖着的绳子绑住,就等蒙毅一声令下,五辆马车便会驶向五个方向,将赵高五马分尸。
一切准备停当后,蒙毅正要下令,却不知从哪里传出一个尖利的声音:“祥瑞呢?没有祥瑞怎么证明此人说的是假话?”
蒙毅脸色一沉,立即让人去声音发出的方向寻去,只是天色太暗,人又太多,根本无法辨认出是何人开的口。
蒙毅的人刚回来禀报,却听人群中再次发出质疑声:“是呀是呀,我们都等了一天了,什么祥瑞都没看到。大王是不是在骗我们。”
“没错,难道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公主不是神女而是妖孽,大王是在包庇公主,所以根本不会出现什么祥瑞?”
“我们要看祥瑞,没有祥瑞,此人不能死……”
听着这一声又一声故意为之的挑唆,蒙毅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
但是这也不意味大王下的命令会因此收回,他再次派人去寻找闹事的人,但是同时也举起了令旗,大声道:“间者赵高,诋毁大秦,妖言惑众,大王令,给予车裂之刑,即刻……”
“大王定是被骗了了?公主就是妖孽,大王是被妖孽蛊惑了!古有帝辛为妖狐妲己所惑,斩杀忠良,难道大王也要学帝辛吗?”
“帝辛为妖狐所惑,大王为公主所惑,大秦要亡呀!”
“大王为公主所惑,大秦要亡了呀!”
蒙毅开始行刑的命令还没说出口,却听到从人群中此起彼伏的传出这些话语,一时间人群中骚动起来,顿时传来一阵阵议论声。
不过,这一次目标就大多了,士兵们立即抓住了几人。只是士兵们刚刚给将这些人带到城门口,却见这些人一个个突然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竟然一命呜呼了。
看到这种情况,又有人在人群中喊道:“杀人了,杀人了,公主用妖法杀人了!死了,他们全被公主害死了!妖怪来了!妖怪来了呀!”
被这些有心人一撺掇,围观的民众们便开始躁动起来,前面的看到了死人就想跑路,后面的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开始向前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