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文君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昌平君的府邸,刚到街道上,就听有人在他身后唤道:“这么晚了,昌文君这是要去何处呀?”
昌文君闻声转头,发现竟然是穿着男装的墨钩弋,原来她已经从燕国办事回来了。
于是乎,昌文君原本充满阴郁的脸上立即挤出了一个笑容:“墨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此行可顺利?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就找你去了。”
虽然昌文君说的话还是听起来很轻狂,但墨钩弋仍旧察觉出他言语中的强颜欢笑,她驱马立即赶来,歪头看向他:“君上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听到她这么问,昌文君却觉得有些不自在,当即摇着头大声道:“只是小事。这咸阳城中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我芈唐?”
仿佛生怕旁人没听到这句话一般。
而紧接着,他便转移了话题,仔细打量了墨钩弋一番后,他皱了皱眉后,却突然挑了挑眉,露出了一脸轻松:
“倒是墨姑娘看起来消瘦不少,可是这次的差事棘手?其实墨姑娘何必这么辛苦,不如来我府上,我保证姑娘衣食无忧,再也不用劳心劳力!”
见自己不过是关心了几句,昌文君言语间又不正经起来,墨钩弋立即沉了脸,叱道:“君候慎言。若是无事,我先回去复命了,公主还等着我呢。”
说完,墨钩弋就要催马离开。
见她真的恼了,昌文君连忙道歉:“只是许久不见姑娘了,想同姑娘多说几句。姑娘莫要怪罪。芈唐这里向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他既道了歉,墨钩弋也不同他计较了,只是叹道:“昌文君还是有点叔公的样子吧,如今公主殿下都快及笄了,可不是小时候了。”
听她如此说,昌文君也轻叹了一口气:“也是自从有了你,小叶儿都不怎么理会我这个老家伙了,我实在伤心死了。她果然是嫌我老了吧!”
看到他这副哀怨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耍宝,墨钩弋差点笑出声来,她也没拆穿他,只是摇头道:
“君候在宣唐公主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君候还是莫自怨自艾了,不如想想你的蔗园。如今那里可是众所周知的日进斗金的地方。
听说最近你遇到了麻烦,那里可还有公主的股金呢,你可别大意,如今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对策?”听她提起蔗园,昌文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恼道,“那南越小国,见我的蔗园日进斗金,便想将园子收回去。我可是给了他九十九年的租金呢,他这么做就是背信弃义。”
“所以公主才想知道君候的对策呀。其实,昌文君不如向大王学学,兴许便会有办法了。”墨钩弋眼神微闪,看着他笑了笑,“不多说了,公主还在等我复命呢,我先进宫了。”
看到她意味深长的笑容,昌文君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脑子迅速转了起来。只是等他回过神来,墨钩弋已经离开了。
但是不得不说,她的话却宛若醍醐灌顶般让他突然茅塞顿开,不但给了他解决蔗园问题的,还给了他摆脱目前窘境的灵感。
如今他夹在大王和阿兄中间,实在是难受的紧。甚至连进宫探望小叶儿都要权衡再三。
所以,他既然在咸阳城呆得这么别扭,那他干脆躲出去好了。
届时天高大王远,阿兄那边又眼不见心不烦,岂不快哉……
……
没过几日,便听说有人在城门口大骂昌平君,虽然此人很快便被昌平君的人给抓住带走了,但是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这些有心人不但密切关注此人的动向,甚至还有人前往昌平君府,当面询问此事。但是无论怎么旁敲侧击,昌平君都三缄其口,半点口风不透。
终于在半月后,人们终于得到了此人的下落,竟是被判了宫刑,没入宫中。
事已至此,这件事还没发生便已经结束了。因为这人一旦入了宫,就等于换了一片天地。外面的人若是再打听,就会有窥探內宫之嫌。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以昌平君的胜利结束,慨叹一个可怜人的一生就这么被毁于一旦,所以轻易不要捋昌平君虎须的时候。始皇大大的案头却呈上了一本薄薄的奏本。
而里面详细记载的就是此人前半生曲折的经历。
此人三岁丧父七岁丧母,十几岁上便给富贵人家做工,因为记性好学东西快,便被主家的小姐看上,招为上门婿,还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眼看此人就要过上不愁吃穿,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
但是只因为昌平君多看了他家的田地一眼,想要在此建别院,他们却不肯,他便被昌平君横加罪名,打入牢中。
等他出了牢房,不但岳丈去世,田地被霸占,妻子不甘受辱跳河自尽,连孩子都因为得了重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