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钟成说表示。
钟成说的皮肤紧绷、肌肉漂亮,它们在骨头上覆了柔韧的一层,不会显得过分臃肿。这具躯体结实匀称,如同美术馆里的雕像。
白永纪案给它留下了十几道细小的划伤,它们微微红肿着,但看起来没有大碍。时间流逝,那些伤口很快就会消失。
只留那道巨大的伤疤静静伏着。
那道疤基本与肤色一致,但带着不自然的凹陷与凸出。缝合痕迹被时光放大,排在伤疤两侧,像极了蜈蚣的脚爪。
殷刃一条腿撑在沙发上,目光几乎要顺着那道疤流淌而下。钟成说则斜倚在沙发一端,眼看着那人爬近,赭红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殷刃指尖碰上伤疤,钟成说的身体不由地一颤。
邪物的指尖异常灼热,沿着锁骨的慢慢往下走,仔细描摹着伤疤的形状。有那么一瞬,钟成说简直要以为这是游乐园那场戏的报复,然而殷刃的表情肃穆,没有半点戏耍人的意味。
“切割的伤口。”他低语,脸挨得很近,呼吸径直喷上钟成说的胸口,“存在时间非常久……是婴儿或孩童时代留下的。”
钟成说抿起嘴唇:“嗯。”
那人修剪圆润的指甲划过皮肤,有些痒。
“而且它很深。”殷刃温暖的指腹按上疤痕,“能把人剖开的那种深度。”
“我不记得了。”钟成说轻声回应。
“一点都不记得?”
殷刃抬眼看他,这会儿那邪物的手已经按上了腹部的位置。
“……一点都不记得。”钟成说木着脸回答。
“挺好的。”殷刃说,“这是足以致命的伤口,能活下来不容易。”
殷刃的动作不重,那股奇异的瘙痒却渐渐让人无法忽视。钟成说不是没有触碰过对方,但这回的触碰却不太一样——那是比心跳错乱更微妙的冲击,他的呼吸有点不畅。
殷刃还在全心全意地研究他,灼热的指尖离开伤疤。钟成说刚松了口气,下个剎那,那指尖又换成温暖的手掌。
温热的触感瞬间炸开,钟成说肌肉猛地绷紧,整个人往后方仰了仰。
他用力做了个深呼吸:“你还要多久?”
“够了够了,”殷刃抬起双手,“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钟成说几乎瞬间扣好纽扣,他飞快冲去冰箱前,从冷冻柜里取了根盐水棒冰。
殷刃表情垮了一秒:“……那是我的!”
“我知道,待会给你打钱。”钟成说咬了口,“轮到你了,头发拿一下。”
“钱就算了。”殷刃躺回沙发,嘟囔着翻身,把后脑勺冲向钟成说,“好了,你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