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说深吸一口气,嗓音完全变了个调子,他的声音听上去傲慢而阴鸷:“真奇怪,我以为你会遵从你的美学。”
“美学?”
“无论是那把椅子还是那幅画,人的肉质都很老,看起来不是年轻人。这回你却找了个细皮嫩肉的。”钟成说嗤笑,“只敢对识安的新人下手?”
“我要的可不是‘外表’那种肤浅东西。”山羊听起来并没有被激怒,“风暴后的野花总比大棚鲜花美,哪怕样子没那么精致,瞧着也更让人舒心。”
他伸出被玩偶服包裹的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
钟成说手指动了动。兔子面具只有两个孔洞,衬上他黑得过分的眼睛,那两个眼洞仿佛两个黑洞一般。
“原来如此。”钟成说语带笑意,“我更在意肌肤相亲的肉质,而你更喜欢抚摸‘有趣的灵魂’。”
见对方思路跟得很顺畅,山羊放松了一点。
“的确如此。”
他轻笑,从挎包里摸出一把刀,在手里反复把玩。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转身就走。不过我找材料不容易,你得付出一点代价。”
“二,我们一起完成这项作品。你可以看看我是怎么‘保鲜’的,不过之后嘛,作品的处理要由你来负责。”
“原来如此。”
钟成说一动不动,口气平静。
“你想要一个新的替罪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殷:对,给我老婆买!
共犯反目
“替罪羊?不必说得那样难听,明明只是‘一起玩’。”
山羊的语气则非常愉快,他似乎在笑。
“反正我那些案子压根扯不上你,他们拿不出证据。再说了,你能在识安眼皮子底下逍遥这么久,可见我们都很擅长处理踪迹……只是帮我把水搅浑,你不会有任何损失。”
钟成说注视着“昏迷不醒”的殷刃。
“一条不相干的罪名,换一个‘保鲜’技巧。”山羊的笑意更加明显,“不值得吗?”
他的话很快被夜风吹散,石砖缝里的杂草沙沙作响,草间虫鸣不断。隔着后门的铁栏杆,门后的小河哗哗流动,乌云慢慢散去,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
静谧中混着针刺似的恶意。
“兔子”没有立刻回答,而“山羊”耐心地等待。时间固定在这一刻,画面仿佛某个扭曲童话的插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