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八点,陆皓明刚到办公室坐定,段有义就进来了。
“厅长,我算了一下,实际上没有三天,今天是二号,明天三号,四号的话是报到时间。满打满算,我们只能看两天。”
陆皓明点点头,说道:“那两天看哪些人?”
段有义说:“我画了一个路线图。”
说罢,他掏出一张纸递给陆皓明,解释道:“先去最远的地方,看南水魏海生。这个要一天时间,下午看完魏海生,开到枫林县吃晚餐。
玉雕大师秦钟玉就住枫林县县城,晚上到他那儿看,就不必跑路了。
第二天上午到竹枝县看瓷画大师刘秀芳的瓷画,下午回到上州看乔逸凡先生的微雕。
我可以保证,他们是十位大师排前四位的顶尖人物。”
陆皓明点点头,然后丢一支烟给段有义,说道:“这次是有位收藏家要看作品,如果收藏家感兴趣,这批大师就能真正脱颖而出。”
段有义立即接话:“这才是艺术的最终意义。”
“最终意义?梵高一辈子穷困潦倒,最后持枪自杀,难道他的一生就没有意义?”
段有义笑笑:“厅长,我的眼皮子浅,只看到目前。不过,梵高在后世,作品也是靠收藏家天价收购,他才名声大震。
所以,艺术家的最终意义是被人承认。”
陆皓明笑道:“文艺处长出身,还是很懂艺术。我的意思,这个会议加一项,就是会议开完,我们搞个品享会。”
“哦,这个好,让所有的大师带一些作品来陈列。”
“对,你现在去安排工作人员,马上起草一个新闻稿,在明天的雁南日报,雁南新闻网发出预告,我们九点走。”
段有义走后,何勤奋的电话来了:
“厅长,原来想派个小车给董总,王总。现在我也没事了,就跟着你一路去沾点大师灵气。
我们开了县政府的考斯特面包车,你就不必要开车了。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赶到厅里啦。”
“那好。快到了就打我电话。”
一会儿,段有义把通稿送过来,送给陆皓明审。陆皓明把手一挥:
“这几句话要我审?我还不相信你的水平?”
段有义立即掏出手机给雁南日报打电话。
对方问:”哪一位?“
“段有义啊,在省委宣传部新闻处,文艺处都干过的段有义,请你们要闻部值班主任接电话。”
三两句后,他就搞定了。再给雁南新闻网打电话,这回他更直接,直呼对方名字:“张主任,我段有义啊,等会我办公室有人给你发个稿子,收到后立即发出来。”
打完这两个电话,他就打电话给凌开封,交待他跟两家新闻单位如何联系。
挂了电话,立即头往肩膀中间缩一下,谄笑道:“在省委宣传部搞过,还是有点这样的优势,新闻单位的领导都认识,还都买我的账。”
陆皓明笑道:“堂堂省委宣传部的处长,而且是段处长,他们敢不买账?以后回去就是当副部长。”
陆皓明这句玩笑一开,段有义认了真,说道:
“我是陷入两难境地。厅长你在这儿,我哪里都不想去。在你手下工作太幸福了,工作顺心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学到在别的地方学不到的本事啊。
但是,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其他地方试一试。我真的不是想当官,就是想看我从陆厅长身上学到这一套能不能学以致用。
总结起来,就是学习陆厅长思路,推广陆厅长方法,使其他单位受益。”
这种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会笑掉大牙。但段有义说出来,一点也不违和。他好像确实想这么做。
陆皓明当然不能笑,一笑就等于穿人家的老底,而是若有所思地说:
“有义啊,你各方面都不错,前程远大。有一点,我也直而言之,鲜花开得艳,总有凋谢的时间,所以目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要看到花开花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