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精神类伤害都是洞悉人心弱点,加以打击,所以说基本上套路都是挖掘出痛苦的记忆,反复播放的套路。但是套路虽然老,效果都是一样杠杠的,毕竟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弱点,或者不愿面对的,就算是主观上要克服也不可能旦夕间完成,所以哪怕多来几次套路,该中招还是要中招。所以裴恕毫不意外地,又看到了那时的桃树。不过场景却是更早之前,他更加年幼的时候。小小的沙弥心中纯白如纸,即便是知道那桃树已然成妖,依旧乐此不疲地去照顾。他虽无法断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释怀,但是至少如今再面对这一幕,裴恕已经没有那么抵触了,甚至会有一丝愧疚。那株桃树从始至终没有做错,但即便面对他如此的伤害,也未曾有过还手。明明已经快有足以化成人形的修为,到最后都没有因此被污染。所以说,被污染的人,其实是他吧。所以说,对于妖的恨意实际上来自于他冲动之下的臆测,让他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裴恕甚至有时候会想,他恨的究竟是妖本身,还是当时那个任性的自己。其实有时候裴恕也会怀念那时的寺中桃花满天的景象,四季流转,生命生机勃勃。眼前的景象不停变化,裴恕看着小小的自己在桃树前浇水松土,每天起来第一件事都是去桃树前问好。但是那件事终究无法避免,在那个鲜红的春天,裴恕看到自己拿起了铁锹,但是这次他是以第三视角看到的,他现在才发现那时候自己的脸竟然是这么扭曲阴暗,甚至比妖更可怕。难怪连师父都在劝他。裴恕几乎是冲上去,将幼小的自己手中的铁锹按住,只是愤怒上头之后,哪怕是小孩的蛮力都十分重。裴恕甚至能感觉到铁锹抵在掌心,划破皮肤的感觉。原来当时的师父是如此无奈又伤心地看着他,只可惜他自己丝毫没有察觉。自从那株桃树被铲除之后,直到他离开金山寺除妖,他再也没看到过妖怪。这之后,就是青白蛇的故事了。这次裴恕在旁边一直看着,原来在旁观的视角,他竟然是那么蛮横。裴恕捂住眼睛,冷静下来的自己,竟能感觉到那时自己对那生活幸福的白蛇有妒忌之意。大概就是,凭什么一条低贱的蛇妖也能在凡间享受人的喜乐。所以不惜以生硬扭曲的罪名,对一条曾经造福百姓的善妖穷追不舍。所以他直到白蛇遁逃,也依旧固执地认为是白蛇蛊惑人心,却忘了一个见过白蛇真身的凡人,还能克服恐惧,是真的把白蛇当做自己的妻子。“你还想给我看什么尽管来吧,我对善恶的度量已经有了新的认知。”此刻的裴恕已然披上袈裟,俨然慈悲为怀的僧侣模样。再度回看那一世,裴恕竟有释怀的感觉,那心结所化的小白连带身后的金山寺瘫软成泥,重新变回最初的场景,似乎是想一再刺激他的情绪。裴恕这次却只是上前告诫,一只行善积德的妖它不该为未发生的罪孽负责。开智并非它的错,只是若它利用这难得的灵智来制造祸事才是难以饶恕。此刻裴恕心如止水,菩提树下三个月的参悟让他不再受困于那无谓的胜负欲,胜也好,败也罢,他心中的信仰不该因为这种事维护或者崩塌。结界似乎认为这便是他的弱点,不断地循环这一世的画面。裴恕一边破解结界,一边对抗自己的心魔。他让寺中再次开满桃花,也看到那白蛇在爱人病逝后重返山林间。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做的是个监督者,平等地看待众生。他在悬崖上盘坐,身旁是厚积的桃花花瓣。他要等的从来都是那株桃树,他不期待会得到原谅,但只求有机会交给对方一次诚恳的道歉。“小和尚,今年的春天来得真早啊。”不知何时,裴恕身边已经坐着一个粉衣青年。“那你……还会开花吗?”裴恕睁开眼,仿佛又是那年懵懂无知的小沙弥。粉衣青年笑了笑:“当然啊,小和尚不是最:()失败婚姻挽救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