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连续使用麻醉,让他身体产生了耐受,麻醉现在基本对他无效。”他没有直接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敏敏眨巴眨巴眼,过了一会她瞪大眼:“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清醒着、痛苦着、日复一日的被他人切割着自己那具不死的身体。
“虽然没有大喊大叫,但是从各方面来看他对于疼痛忍耐度比常人要低一些。”张安知看向敏敏:“这方面没有变化,只是他对疼痛的反应变了。”
敏敏歪头:“啥?”
张安知看着敏敏好奇又听不懂的模样就眉头一皱,然后他还是给她解释道:“他没有再哭了。”
陈猊远不太能控制泪腺,无论他有多能忍,但只要身体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疼痛,眼泪就控制不住。
甚至一定程度上来说,陈猊远应该也会是那种心灵上受伤也会掉眼泪的人,他自己没发觉,眼泪也会先一步感知到。
毕竟没有正常人的经历,一些东西不能理解是正常的。
但是受伤就是受伤,理解不了身体也会给出反应。
可最近的实验,麻醉虽然照旧打了,但是从波动和他自己的身体反应来看,麻醉没有起效。
但是陈猊远却没有再哭了。
虽然也能用因为长时间实验导致感官模糊可以解释过去,但是……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张安知看向电脑上的录像,上边是陈猊远第一次麻醉失效的视频,当时好像是对陈猊远使用了一种药物,虽然知道他的身体对药物反应与一般人不同,也与病人不同,是独一份的,但是这件事在他手里还没被验证过。
所以进行了实验。
那是治疗的药物,结果用上之后陈猊远自愈速度不仅没有加快,反而是停滞了下来,然后他身体开始剥落。
先是跟绷带长在一起的皮肤剥落,然后是血肉,甚至骨头,全都像是年久失修的墙壁,一块一块的掉落。>>
那是第一次,张安知听到陈猊远的嘶吼,他像疯掉的野兽一样,被束缚的手脚都因痛苦直
()接被挣脱断裂,整个人掉落在地上,以一副看不出人形的血肉模糊的形象在地面扭曲,医生和研究人员早就吓到不敢动弹,但陈猊远没有攻击他们,而是一边发出堪称绝望的嘶鸣,一边爬到了玻璃窗前。
别的人都下意识退后了,只有张安知还站在那里,隔着厚厚的玻璃与那双歪曲了的眼睛对视。
他以为陈猊远会就这么永远死掉,而自己也会被革职。
但是同样是那次,张安知知道陈猊远确实是不死不灭。
陈猊远在玻璃窗后,以非人的模样死去,随后复生。
复生之后停滞的自愈速度就加快了,至少能够跟得上那药物的摧毁。
但是……
张安知将录像往回拉了一点重新看,敏敏好奇的探过头来看,张安知看她一眼,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他看着屏幕同时再次回忆当时的细节。
那次,在玻璃窗前,他是亲眼看着陈猊远复生的,那双因为药物影响扭曲了位置和形状的眼睛,在重新睁开的那一瞬间,好像变得非常不一样。
陈猊远的双眼早就变得麻木,可当时那双眼睛,很像最初那会那样澄澈……不,好像还要更加懵懂干净。
但又并非无知,只是……
具体说不上来。
因为很快就被痛苦侵蚀了。
然后从那次开始,陈猊远在实验过程中哭得次数便越来越少。
而日常中,他也有些变了,表情多了,一直没询问过他们要过什么东西的他也要了一些书……
在拉长的时间线里,这里都是很细微的变化,而且根据心理医生的说法,这些变化是好的一面,至少没有像别的一些实验品,往一些极端的方向发展。
确实。一直以来陈猊远的表现都非常好,不如说在他们眼里是非常的好,没有怨恨没有反抗……虽然他仍旧不信任对方,不断的给对方换绷带,给关节处扎针,甚至给他套上危险的机械颈环,而这些陈猊远都一一接受了……是因为那个“他一定想要的东西()”吗?
可惜,他并没有所谓的陈猊远一定想要的东西?()_[(()”。
而且信任可比不上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