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博衍去叫了。”盛安远缓缓地开口,路昭华在一旁和盛安国商量着先把老人家送回去。江文山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他有些愧疚,看着自家可怜的外孙蹲在那里掉眼泪也不是滋味。他长叹一口气,他的外孙其实也是命苦,如果盛安黎真的喜欢的话,随他去也不是不行。江文山突然有了点共情,江家的布局也没怎么在意过别人的看法,就算是没落也是自我的选择。这样的话,安黎的选择,自然也轮不到他管。江文山被江律和盛安国搀扶着出去,还是回头深深地看了盛安黎一眼:“唉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记得来找外公和舅舅。”102杜博衍和另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自己跟了过去,盛安远和路昭华则也是稍有默契地把他阻止住带上了车,盛安黎只眼见着宋骄就被救护人员带走,一时心慌得不得了。盛安远开着车一路无言,却频频回头看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盛安黎没注意到自己弟弟的神情,心思却是全放到了宋骄的身上:“宋骄他不会有事吧?”盛安黎低头像是在自己问自己,他还记得宋骄向他控诉自己对他不公平,也知道宋骄除了要过过正室的瘾,平时相较于另外三个人其实弱势的多。他虽觉得这些人都是一时兴起,也不满于他们自顾自地就将他当作了伴侣,但现在宋骄因为他挨了打,还诱发了病症,还是让盛安黎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意。路昭华坐在一旁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嫉妒,心里巴不得宋骄真就死在医院了,却还是将盛安黎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他怎么会有事呢?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他亲了亲盛安黎的额头,还是有些酸溜溜地开口:“那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盛安黎瞬间抬头瞪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担心宋骄。可这简简单单的反响却让路昭华的心里瞬间变得满满当当的,一切不甘心暂时的烟消云散,只觉得盛安黎还是在乎他的,趁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又是亲了好几下。盛安黎现在没心思和他斗智斗勇,等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被竟是被带到了曾经和杜博衍同居的那处大平层楼下。他瞬间有些发懵,却见盛安远直接刷卡进了大门。等路昭华拉着他的手领着他进了电梯,他才意识过来惊问出声:“是杜博衍给你们的钥匙?”电梯里却是一片死寂,半晌盛安远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他说你不想回老宅,这里是你喜欢的位置你喜欢的装修,可以暂时居住。”他将暂时两个字咬的重了些,又是别过了脸:“我们以后住新房子”盛安黎不知道这些人又是自顾自地商量了什么,却也没办法现在和他们纠结。现在最要紧的是宋骄的安危,起码杜博衍还是个名誉院长,在他这里等消息也不是不行。更何况这大平层还是他自己出的钱!他步入大厅绕了一圈,感慨一切和梦中并无二致。盛安远和路昭华看起来也是去勘察地形占据有利位置了,他就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等宋骄的消息。其实也没等太久,盛安黎就听到门锁咔哒的一声开了,他飞奔过去直接与杜博衍宋骄二人对上了脸。杜博衍见盛安黎迎过来,有些条件反射地露出了微笑,却又突然想到盛安黎真正想迎接的人,脸上笑容瞬间有些僵硬。盛安黎一心只想知道宋骄是否真的没事了,很是认真的注视着他们两个等他们开口,可这两人竟都是沉默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宋骄苍白着脸直接进了客房,杜博衍才回头问他要不要去回主卧睡,吓得他忙退后一步跑向了其他空出的客卧。这些人可能都察觉到他今天心情不佳,很自觉的没来骚扰他,但盛安黎却躺在床上抓心挠肝起来。他挣扎了一下,还是从床上一跃而起,赤足跑向宋骄的卧室,将门推开了一道小缝向内探去。宋骄还没睡,不知道从那里翻出了盛安黎以前没拿走的相册,靠在床上在昏黄的台灯下看的津津有味的。这人的面色看着很不好,精致的面庞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易碎了起来,让盛安黎有了些不好的联想。可能是听到了他偷偷推门声音,宋骄侧过脸来,瞬间和他四目相对。这人冲着门缝眨了眨眼,会心地绽开了笑颜,在光线下显得更是温暖而好看:“趴在哪儿做什么,进来。”盛安黎刚才一时脑热,等冷静下来才发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直接向病人问出口,他磨磨蹭蹭地走进来,屁股拘谨地轻轻挨在床边:“你你没有事吧?”宋骄却一下子板起了脸,目光瞬间显得认真而郑重:“如果我说是有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