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华刚还美滋滋的笑脸瞬间僵住,他觉得现在其实是盛安黎总在怀疑一些有的没的,但这一切却又是他们导致的。盛安黎确实变了,现在的他如同从自己的身体抽离,像一个看客在对着剧情百般解读,却又对眼前的自己冷眼旁观。这是否代表着,盛安黎确实在某种意义上,被他们害死了呢?路昭华甚至有些恐惧:“我是不想和他们为伍的我只想在你身边而已”他又开始哭哭啼啼的解释,盛安黎也认真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些怜爱却又疏离。他也是才发现,自己仿佛又成了盛安黎的一个不太美妙的梦境,而盛安黎却是一直在期待着梦醒的时刻。盛安黎见路昭华又是这样可怜兮兮的,伸手帮他擦了擦眼泪,路昭华却哭的更惨了:“你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看看我”他是活生生的人,而不该是盛安黎眼中梦醒了就消失的存在。盛安黎却不明所以:“我看着你呀?”他去掏路昭华兜里总会带着的手帕,路昭华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直直的看向了他。盛安黎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怵,路昭华却又很快收回了手,自顾自地下车走向了驾驶位。车内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等路昭华发动了汽车,这人才突然冒出了一句话:“盛安黎,我曾经是真的对你有过恨这种情绪。”盛安黎只想着果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只低下头小声哦了一句。这人却又很快自嘲一笑:“可那只是一瞬间而我现在还在恨着一个人”话题突然止住,路昭华却回头去看盛安黎的眼睛:“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当时说想要再次见到我,到底有没有一刻是真心的?”盛安黎半靠在座位上与路昭华对视,沉默了一阵儿才开口:“如果我说我一直是真心的,你会信吗?”路昭华转过头去就不说话了,车内重归寂静,只能听到呼吸声和路昭华轻轻吸鼻子的声音。盛安黎只觉得自己要睡过去了,却隐隐约约听到前排仿佛在自言自语的细微声音:“所以我才恨我自己。”115一路上再无话可说,路昭华又把他带回了杜博衍这里,仿佛他们真就连这处房子都平分了一样。盛安黎也没多说什么,自顾自地拐进角落无人居住的卧室中。盛安国给他发了一些文件让他在家里看,在家里办公倒是舒服得很。“怎么不到床上去?”路昭华为了找借口进卧室,躲到厨房偷忙了半天,把冰镇西瓜挖成一个个小块盛到玻璃碗中送进来,就看见盛安黎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跪坐在地毯上,将他的那些电子设备铺了满床。盛安黎瞟了他一眼,就转回去继续在平板上写写画画。路昭华见这人没赶他出去,忙也跟着坐到地毯捏起勺子怯怯地想要喂他。盛安黎又看了他一眼,还是张嘴吃了。路昭华瞬间就开心的得寸进尺起来,伸手将盛安黎拉到怀里,自己充当起了人肉靠垫。盛安黎没阻止,心思全放到了如何在招标会上碾压合伙的杜氏严氏上,于是这样一坐就是一下午,等盛安远匆匆忙忙地下班回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被路昭华又喂了多少水果。路昭华虽不满自己的二人世界被打扰,却还是起身去和盛安远开小会了。盛安黎肚子有些撑地坐在地上咂了咂嘴,也不想跟过去偷听和这俩人又有什么阴谋。这俩人商讨没多久,宋骄和杜博衍也逃避加班似的跑回来,四个人又是悉悉索索地讨论起来,留盛安黎自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反正他是想开了,只觉得如果这几个人真就这么不上班的不上班,迟到的迟到,早退的早退,那他的安国走上人生巅峰简直指日可待。不过四个家伙开完小会后倒是一个比一个老实乖巧起来,盛安黎本还想用他的挑拨大法,却发现竟是没了效用。这几个人脸上藏不住不甘心,可还是强颜欢笑地点头称是,活像一个个都受了什么封建教育。这回轮到盛安黎惶恐了,他们商量好了似的每晚轮流进他的房间,也不一定要做,但都是使出浑身解数一定要让他舒服。盛安黎瘫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快变成了古时候天天翻牌子的昏君。他抬眼看着日历感慨,这几个人真就是故意在这几天装老实人,等到了招标日一个跑的比一个快,说不定早就到会场搞事了。反正这几天他工作上该做的也都做了,招标的最大对手杜氏严氏那边这次的底牌他其实也探走了不少,如果还是不行,那就真是技不如人了。尽人事听天命吧。盛安黎叹了口气,他其实也在赌,赌这些人会不会再设计他一次。如果真的有其他的阴谋,那结果也不过是在各种意义上和他们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