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远当时脸就绿了,他从早上就一直被盛安黎提醒他只把自己当弟弟。他对这个老头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却也想在兄长其他家人面前要个名分,谁知又被打击了一通。他不会与人交往,却怕得罪了盛安黎的外公,只能崩着脸僵硬地点了点头。杜博衍在一旁嗤笑出声,倒是很有派头地喊了声江老:“好久不见,不知之前给您送的古玩还满意吗?”一提这事江文山瞬间想到了那场晚宴小李助理给他的熟悉感,也没理会杜博衍,只声线有些不稳地冲盛安黎开口:“安黎,当时那个小李助理是你吧?为什么不和外公说?”江文山说罢,又气的给盛安国一拐:“你也不和我说?”盛安黎语塞,只过去把江文山扶到沙发上,自己坐回病床上有些尴尬地晃着脚尖:“那时候我本想就隐姓埋名地活下去了”但他确实没有脱离一切的勇气,他在梦里经历过一无所有的种种,在梦醒后仍因为躲避自己的过去而受制于人。盛安黎其实觉得自己有点可悲,他还是不够顶天立地,没办法什么都不依仗而抵御一切灾祸,他还是需要事业、金钱、地位等一系列可以支撑他的东西。他曾经是孟梨,曾经是小李助理,即使内里是原本的盛安黎,却还是不被人认可甚至是轻视。他确实被惯坏了,他受不了这些,所以冲动地再次站了出来。盛安黎笑笑劝慰他的外公:“现在我不是回来了?”他俏皮地向江文山挤眉弄眼:“我还等着在江家招标会上大显身手呢!”但果然如他们所有人猜想,江文山又想开后门:“你要是想要,那招标会就不办了,项目直接交给你。”盛安远倒是无所谓,反正盛安黎的目的就是得到项目,只要能帮他实现愿望他就满足了。可这回就轮到杜博衍脸绿了:“江老,各企业都准备这么久了,您也要顾虑一下行业的影响。”他知道自己不受江文山的欢迎,只能再次把宋骄搬出来:“更何况,这次杜氏和严氏是要联合起来诚心与您合作,您之前不还授意了宋骄吗?到时候也会以安黎他们为主,所得利润也少不了您的,您也要想想怎样把利益最大化。”他不想和盛安黎争,但还是想和盛安远路昭华对比一下,他不甘心就这么把讨好盛安黎的机会拱手让人:“杜氏严氏怎么都是比那些小门小户强的。”没等江文山说些什么,病房门口又传来一声轻笑,竟是宋骄抱着一捧玫瑰花落落大方地进来了:“原来这么多人在啊?”77病房都快被塞满了,看这兴师动众的样子,盛安黎突然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得了什么绝症,而这些人没告诉他。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了,宋骄捧着玫瑰花一脸喜气洋洋,连鳄鱼的眼泪都没有一滴。这个后来之人踏进病房四顾了一下,没继续说什么。宋骄就向江文山问了个好,竟是随手就将这捧玫瑰塞进了盛安黎怀里,就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花瓶去清洗了。盛安黎陷在玫瑰花香中有些发懵,偷偷瞥了盛安国一眼暗示二弟赶快把外公送回家去,可盛安国刚挨了打,正冲他呲牙咧嘴地扮鬼脸,一副不准备配合的样子。一旁只传来盛安远冰冰凉凉的声线:“你喜欢?”盛安黎还被宋骄这一通操作弄得有些迷茫,只讷讷地点了点头,却见安远轻哼了一声,半晌才嘟囔道:“我也能给你买。”盛安黎语塞,不知道盛安远又在攀比些什么。宋骄很快就回来了,又把他怀里的玫瑰花拿过来安插进装满水的花瓶中,反身就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冲江文山笑了笑:“外公怎么一个人来?舅舅呢?”这也太不见外了!盛安黎吃惊地张大嘴巴,却被宋骄直接捞进了怀里,瞬间就被这人从浓郁的花香中拉进了温暖的皂角味道中。盛安黎感到舒服自然很多,无意识地换了个随意的姿势蹭了蹭,椅子上的盛安远倒是又冷哼一声,竟是又开始给他喂葡萄。江文山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天才想起宋骄之前说的什么“夫妻之实”。他在听说宋骄和那个小李助理出柜时其实心情很复杂,既有对宋骄终于走出去的欣慰,又有宋骄没有坚持下去的感慨。但今天他才反应过来小李助理就是他的外孙,他虽没那么开放,但自家外孙经历了不少,他也不想难为什么,竟是真把宋骄当成了自己的“外孙媳妇”。反正宋骄盘亮条顺,有才有事业,别人家打着灯笼还难找呢。江文山毕竟还是年纪大了,看不太出盛安远对自己哥哥的情愫,也对杜博衍没有好感准备劝退,竟是顺着宋骄的话茬说了下去:“你们舅舅本是想来的,但他负责这次招标现在忙得很。”江文山咳了一声:“但安黎说了他想要,我还是打算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