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此刻却是无暇多想。
直到沈知竹问她:“你睡了大半天,要不要吃些什么”
阮笙摇头,她还记得童铭倒下时飘来的血腥味,什么胃口都没有。
沈知竹顺着她道:“那就再睡一会儿吧,医生也说你需要休息。”
阮笙顺从地闭上眼。
这一回,她很清晰地认识到,沈知竹就在自己身旁,她们都还好好的。
梦境中很是安稳。
沈知竹却并没有真的入睡,而是沿着她的发顶向下,轻轻抚摸着直至腰际。
如此不知疲倦地往复循环,像是在哄一只酣然小猫。
直到她敏锐地听见病房外的走廊,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靠近病房时,逐渐放轻。
沈知竹缓慢松开怀中的阮笙,没有将她惊醒,起身朝门外走去。
病房的门打开,门外站着的人正是蒋庄仪,她风尘仆仆而来,脸上却不见半分倦色。
两人心照不宣,并没有在病房的门口交谈,而是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沈总。”蒋庄仪开口,“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本事护得住她才对。”
沈知竹颔首:“我承认这次是我的不周到,让她受到了伤害。”
蒋庄仪沉默了一瞬:“绑架阮笙的那个男人,你认识他吗”
“听警察说,他叫童铭,以前也是梅市人,他应该是一早就盯上阮笙,想要谋财害命。”
半晌,蒋庄仪轻叹了声气:“看来,阮笙果然没有告诉你,童铭的那只左眼是怎么瞎的。”
她话中别有深意,沈知竹目光沉下来:“你知道”
蒋庄仪点了点头:“原本我答应过阮笙,永远都不要告诉你这件事,可现在我后悔了,她不应该独自背负着道德上的折磨……”
阮笙睡醒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
只能凭借视线中的黑暗,辨出是在夜里。
陌生的环境,枕边一片冰凉,她下意识要去摸手机,想发消息问沈知竹在哪里。
刚偏过头,冷不丁却被床边的黑影惊到,发出一声轻呼。
不过下一秒,意识到黑影正是沈知竹,心脏便又落回了原位。
只是沈知竹大晚上不睡觉,就这样坐在床边做什么
且她像是有些出神的样子,难得反应迟钝地过了几秒钟才开口:“抱歉,是我吓到你了”
阮笙忍不住怀疑,沈知竹或许是被白天童铭的死状吓到了。
沈知竹一向什么都不在乎,无所畏惧的模样,可她也并非金刚钻做成的,会被惊到也是人之常情。
昏暗中阮笙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果真触到比平日里更冰冷的肌肤。
“我没事,倒是你不睡觉,要开灯聊会儿天吗”
说着,阮笙便要坐起来去按床边的开关。
手腕却忽然被握住。
沈知竹的黑影覆过来,罩着阮笙的上半身,将她重新压回了床上。
随后,她一言不发,鼻尖抵着阮笙的脸颊,像条小狗般轻轻嗅闻着她的气息。
鼻尖沿着阮笙的肌肤一寸寸向下,直至嵌入锁骨的凹陷处,睫毛也顺势擦过阮笙脸颊与脖颈交际处。
纤密睫毛是湿润的,像是春天雨后草地里,沾着水珠的狗尾巴草。
当阮笙穿着裙子走过时,它们会有意无意扫过裙摆下裸。露的肌肤,带来些许痒意。
阮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知竹脸上过凉的体温,兴许是泪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