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朝他笑,很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苟珥再次坐了起来:“你们到底睡不睡?”大王子不耐烦地用中原话道:“我们爷儿俩说点私房话你怎么总打岔呢?我要跟他睡了你不得疯了?”傅南生道:“接得好,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的中原话越学越好了。”大王子立刻就乐了:“是吧,我故意的,就等着你夸这一句。”苟珥生无可恋。清晨时分,陈飞卿在昏昏迷迷当中,突然听到一声惊呼,随即喧哗声起。他竭力地睁眼一看,面前站着个人,背对着自己。陈飞卿迟疑了一下,叫:“南生?”傅南生听到他的声音,又惊又喜,挟着手上的人朝他退了两步,问:“你醒了?没事吧?”陈飞卿摇了摇头,更清醒了点,道:“我没事。”又听到苟珥喝道:“放开大王子!”他抬眼看去,苟珥与一众护卫都站在对面。“放我和陈飞卿走!”傅南生道,“不然我杀了大王子。”陈飞卿这才去看傅南生挟持在手上的大王子。大王子倒是没什么脾气,懒洋洋地道:“你还玩上瘾了?说好了用这法子把陈飞卿弄来的,我说话算话,我们坐着收钱,陈飞卿就关起来给你,谁都有好处,你现在反水就没意思了吧?”大王子瞥了眼陈飞卿,笑道:“你不知道吧,这个主意还是小南生出的,他故意装死,然后让苟珥引你过来,不然哪儿有那么容易碰到你这么好抓的时候?”傅南生用匕首朝他脸上划了一刀子:“闭嘴!”大王子笑意一僵:“傅南生,你要玩也玩够了,趁我没发火前放开我。”傅南生又朝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我不是跟你玩!放我和陈飞卿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说到做到。”大王子骂了句漠国话:“你想干什么?主意是你出的,昨晚说得好好的,一早上发什么疯?”傅南生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管。”“你疯了吧?你以为现在你还能好好回中原去?”大王子难得皱眉,“你跟陈飞卿什么状况你自己不清楚是不是?最好也就是把他绑在漠国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傅南生道:“我说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轮不到你管。”“我看你这辈子是不可能知道这世上的事根本不是你说了算的了。”大王子沉声道,“别管傅南生,我看他敢不敢——”傅南生扬手削掉了大王子的耳垂。大王子一怔,随即自胸腔中嘶吼起来,痛得几乎发不出声,半晌才骂起来:“给我杀了这个杂种!”苟珥却喝道:“都住手!”周围的人都住了手,谁也不敢听大王子的话,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傅南生真的会杀了大王子。大王子一死,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大王子骂道:“一群畜生!我让你们杀了他!杀了傅南生!杀了陈飞卿!”苟珥不理他,问傅南生:“你的内力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还没有到十二个时辰。”傅南生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把我的命搁你们手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苟珥追问:“你什么时候吃了解药?哪来的解药?”傅南生道:“关你屁事。”苟珥只觉得胸中血气翻涌,勉强才压下去,道:“我让你和陈飞卿走,但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傅南生颇为不屑地笑了笑,有意挑衅道:“至少我敢为我爱的人做任何事,比你强。”苟珥一时无语。傅南生道:“扔把匕首过来。”苟珥扔一把匕首到他脚边,看着他把匕首踢到陈飞卿面前,听着他声音温柔得很地道:“把绳子割断,小心匕首淬了毒,别割到肉。”陈飞卿一直都保持着沉默,此刻也默不作声地挣扎着抓起匕首,将绳索割断,站起身来。大王子冷笑了一声:“小侯爷你丢不丢脸,要靠这么个贱玩意儿救,我要是你,还不如去死,省得给安国侯丢脸,养出个什么东西。”傅南生也冷笑出声,道:“谁都好过你,要被一个贱玩意儿杀了。”大王子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不要脸,没想到这么不要脸。”苟珥头疼地道:“傅南生,你别听他的,放了他,否则你和陈飞卿也走不了,陈飞卿背上有伤,你最好早点给他治。”傅南生拿匕首抵着大王子的喉咙,侧头去看,果然陈飞卿脸色有些病态的潮红,嘴唇却又是异常的苍白,恐怕刚才一直不做声也多是出于这个原因。他低声问:“能走吗?”陈飞卿道:“可以。”傅南生便朝苟珥道:“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