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莺儿骂道:“你他大爷的是个高枝儿就想攀,看看你娘的下场吧!”傅南生重复了一遍:“我要当玄英的儿子。”“你——”“我要入朝为官。”傅莺儿嗤之以鼻:“得了吧你,人家就是捧个秀才进士的睡起来有意思些,你还当真了。”傅南生道:“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但我就要这么做,娘,你必须帮我。”傅莺儿反问:“凭什么?”傅南生突然跪在她面前,仰着头,乞求似的:“娘,陈飞卿对我是真心的,他真心喜欢我,我要配得上他。”傅莺儿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你吃错药了?脑子进水了?别忘了自己被人玩过,那个叫什么王安的你不记得了吧?还欢天喜地跑来跟老娘说可以脱籍了,说人家对你死心塌地神魂颠倒,结果是什么?你这几年出去是脑子坏掉了?”傅南生道:“陈飞卿跟王安不一样,他是真的。”傅莺儿冷笑道:“玄英当年还说他是真的呢。就你?比我还惨,半个子都生不出来,妾都别想当。”傅南生道:“那不管他,至少我要跟陈飞卿在一起,我对他是真心的。”傅莺儿却油盐不进地道:“得了吧,你的真心恐怕只有那些被你坑死的人在阎王那里看得到了。到底是母子一场,你不听劝也得听我这一句,见好就收。你以前坑的不过是些市井百姓,糊弄也就糊弄过去了,别碰这些达官显贵,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连王安你都惹不起,安国侯家的——哦,说起这事儿我想起来了,最近有客人来说热闹听,就你那个口口声声真心一片的小侯爷,跟皇上可热乎得很,把人弄得早朝都上不了了,还能让人把朝政都交给他代理,我看也真不是省油的灯。”傅南生沉默了一阵,道:“我不管那些,我就要他。”傅莺儿一怔,随即拿手指头戳他的额头:“吃错药啦?”傅南生由着她戳,半晌,抬起头来盯着她看,一字一顿的:“我就要。”陈飞卿领着玄英回来,再三地使眼色,让他镇定点。可屋门一开,玄英立刻“谄媚”地笑起来,迎上去:“央央。”即便知道了玄英是心存愧疚,但陈飞卿仍然没眼看这一幕。他心道,若这被其他人看见了,恐怕玄英一世英名全都会没有了。傅莺儿很嫌弃地躲开玄英,道:“玄将军,我叫傅莺儿,不叫你说的那个短命催的名儿。”玄英见她不高兴搭理自己,便悻悻然的,又看向傅南生。傅南生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又别开了目光。傅莺儿冷笑道:“别来这套,玄英,我奉劝你一句,别信傅南生的话,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玄英忙道:“哎!你别这么说孩子!”傅南生很尴尬地走到陈飞卿身侧,低声道:“我们走吧。”玄英急忙去拉他的胳膊:“哎,小南——咳,那个,饿了吧?这时候了,我请你们吃饭啊哈哈哈哈哈。”傅南生迟疑地看了看他,看了看陈飞卿,又看了看傅莺儿的脸色,几乎是躲到陈飞卿身后边,道:“不必了。我想回去。”傅莺儿又笑了一声,倚着门框道:“装,继续装,你这一套老娘看了十几年。”陈飞卿只好朝傅莺儿道:“既然你们有事,我们就改日再来。”说完,他赶紧示意傅南生走人。可别掺和了,乱七八糟的。玄英左右看看,追着傅南生道:“那个——”傅莺儿在身后骂道:“玄英你还没给钱呢!嫖完就想跑?以前就让你白嫖了那么久,现在老娘开张做生意你还来这套?回来!给钱!”玄英只好又折返回去,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你这骂的是你自己!”傅莺儿冷笑道:“你当我还要脸呢?二十多年前就不要了,你娘说得对,我要这张脸也是用来勾引男人,不是用来做人的。”玄英的心里五味杂陈,又是恼怒,又极为愧疚,只好把她往屋里推:“别在这里嚷嚷,进去,进去我跟你说。”霜霜扒在自己屋子里的窗下面,偷偷地看外头的闹剧,旁边还挤着好几个人,神色各异,七嘴八舌的。“哎哟,我就知道小南生一回来就有热闹看。”“莺儿也有趣好吗,就她娘儿俩戏多。”“人家戏多还好着呢,啧,一个小侯爷一个将军。”“我也有好吗?我还有王爷呢。”“得了吧你,你十七人家三四十了,你也好意思比,人家那才叫本事。”“傅南生不也才二十多吗。”“我们在说莺儿,傅南生那崽子我都懒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