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火光中,谢安韫安双手撑着地面,缓缓俯身。
他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
鞭身落在他跟前。
谢太傅冷冷道:“我问你,给陛下下毒,公主府内企图弑君谋反,是不是你所为!”
童义是谢族埋入宫中的暗线,不仅听命于谢安韫,谢太傅也知道此人。
早朝之时,谢太傅看见女帝斩杀童义,便一阵惊怒交加。
如果不杀,会怎样?
严加审问此人,撬开他的嘴,说不定可以挖出背后的谢安韫,便从区区的“内官企图弑君”演变成“谢氏一族妄图谋反”。
女帝直接杀,是点到即止,是警告,也是震慑。
再傀儡的皇帝,也无法容忍臣子弑君,此举若逼得小皇帝不计后果都要铲除谢家,那后果……
“谢氏终究是臣……”
一道鞭子狠狠落下。
血花四溅,伴随着皮肉割开的闷响,雷霆暴怒的声音划破众人耳膜,“你这个乱臣贼子!你狼子野心,你到底想如何!如今敢背着我们对陛下下毒,你是想害得谢氏全族悉数覆灭才甘心吗!”
谢安韫死死咬着牙,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喉间滚动,额角青筋毕露。
他忍着疼冷笑,“毒下就下了,父亲还真是敏锐,这么快就察觉异常。”
啪!
又是一鞭打落。
谢太傅气得浑身战栗,握着鞭子的手不住打颤,“你这个……你这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逆子!怎么,你以为你官拜尚书,暗中罗织党羽无数,我便管不住你了?!我看宋覃骂得好,你眼里无君无父,禽兽不如!”
第三鞭。
啪!
谢安韫咳出一口血,闭了闭眼睛。
他不想反驳。
辩驳没有意义,不需要辩驳,也确实无可辩驳。
他就想害女帝,他就是夺她,就是想行这种大逆不道禽兽不如的事。
这些人自诩为臣,罗织党羽之时却又想着如何权倾朝野,不也受名利所驱使?!
“父亲若当真坦荡无私,何不在早朝之时……”他唇角的血淅沥而下,嗓音像铁锈割破大理石,嘶哑而凄厉,“在早朝之时揭发我不就好了,父亲身为太傅,本朝崇尚尊师重道,女帝自然不会拿父亲如何……要我说……无非是……父亲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大公无私……”
“你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