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下来,当属叶朗打到的猎物最多。林山倦靠着祁照眠给她剥橘子,对远处那个又是挤肌肉又是飞眼的山顶洞人撂也不曾撂一眼。祁照眠的视线落在橘子上,看着林山倦的手指剥开橘子皮,而后又摘清橘络,最后捏下一瓣递到她唇边。不知为何,她联想到某件事,脸倏地就红了。“我……可以自己来。”她自林山倦的指尖接过橘子,迅速投进口中,但目光又忍不住看那只漂亮的手继续清理橘络。林山倦递到第四瓣的时候才注意到她明显有些粉红的脸。“热吗?”祁照眠一愣,摇摇头看向别处,这一抬眼,就对上叶朗攻击性极强的眼神,冷眼回敬,而后又低下头。“没。”林山倦轻笑,祁照眠好奇她笑什么。“叶朗都快把我盯穿了,他一定很羡慕我,想让我从你身上滚开,哈哈哈。”祁照眠眉头微皱:“我这就叫……”林山倦把她的手按住,故意在叶朗看得到的时候吻在她细腻的手背。“平时想秀他还没机会呢,我自己的妻子我亲亲还不行啊?他爱看就看!”手背传来的痒意很快蔓延至背脊,祁照眠的手下意识缩起,眼睫低垂,脸上的绯红清晰可见。她害羞了。林山倦的橘子嚼着嚼着就不对味儿了,她看看羞若桃红的祁照眠,再看看盯得发直的叶朗,把剩余的橘子一把全塞进嘴里,然后起身拉着祁照眠往她们的营帐走。祁照眠被拽得发懵:“……怎么了?”林山倦一言不发,直到进了营帐,故意冲叶朗摆出一个挑衅的眼色,才关上门。祁照眠莫名觉得紧张,事实上,她和林山倦早已坦诚相见,最亲密的事也做过,但不知为何,忽然被她拉进来,又见她一言不发,她就觉得……有点紧张。但长公主之所以是长公主,就是因为其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所以我……所以我没什么好紧张的!林山倦深呼吸一口气,才平复心里的酸涩感。她露出愧疚的神色:“我今儿去打猎,忘了小兔子的事儿了,明天给你补回来好吗?”怎么突然说兔子?祁照眠上前两步:“没关系,你不必因为这个自责。”林山倦抬眼瞧着她,看上去可怜巴巴:“那我明天给你带回来,你会开心吗?”祁照眠心软,说什么都想顺着她:“开心啊。”林山倦忽然笑了,从背后掏出两只小兔子,毛茸茸的也就巴掌大,举到她面前:“那我今天就给你,让你提前开心好了。”祁照眠一愣,小兔子的耳朵动来动去,试图逃出林山倦的“魔掌”,但没能成功。一只黑的,一只白的,毛茸茸的,十分可爱。尤其,展示它们的东西,是林山倦骨节清晰,纤长分明的手。更好看了。“……你什么时候藏起来的?”林山倦没说话,只是把兔子递给她,而后拉着她坐在椅子边,笑眯眯看着她抚摸小兔子。上午她和叶溪分头找兔子,远远瞧见一只兔子飞奔过去,正要开弓,迟疑的一秒被叶朗抢了先。他们并未注意到她,围着叶朗吹捧一番之后就离开了,林山倦则是循着兔子逃跑的方向往前找,还真找到两只小兔子。一黑一白,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匀称。这才带了回来。“今天我进林子之前,你想跟我说什么?”忽然提起这一茬,祁照眠的好心情顿时又被那些没有头绪的问题挤满,她不知道该怎么提问那些。担心问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失望;担心问的太多,林山倦失望。于是她顾左右而言他:“叶朗说,你是杀手。”林山倦大方承认:“对,我是杀手,我只效忠我的任务和酬金。”祁照眠看向她,林山倦没忍住,一手抚到她的脸上,而后凑近了在她脸上印上一吻。“但,你就是我的任务,从一开始,就给了我那么多银票的酬金,不是吗?”祁照眠想起她们荒唐的初遇,这个人倒是路见不平把自己救了,可撞到自己的头不说,还顺走了她的钱袋。她忽地笑出来,点点头,承认她这个说法,可又因为心中还有其他疑虑,因而笑得不那么舒心。林山倦看出她仍有心结,干脆蹲到她面前去,把下巴垫在祁照眠的手心里。“您好,我是0311小厮,专注解答您的所有疑惑。”祁照眠被她逗笑,顺势问:“0311是什么?”林山倦笑眯眯,极有耐心:“是我的编号,也是我们的生日。”祁照眠微愣,眼圈一热,热度延伸到心口,将她那些徘徊不定的犹疑烫化。“蠢。”她无数次在心里这样形容别人,可脱口而出,还是第一次。却温柔得紧。林山倦欣然接受她的夸奖,得意地瞧着她,等她说出心里的疑惑。祁照眠吸了口气:“我……我庸人自扰,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林山倦拉住她的手摇摇头:“你是庸人,那我不就是庸人老婆啦?可不能这么说?”祁照眠第一次接触这个词,她猜测这个词类似于“妻子”的意思,但是不太确定。林山倦点点头:“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在我们那边,结婚是需要登记的,每个人都有资料,她有妻子的话,会在资料上标注‘已婚’,就是‘已经成婚’的意思。”解释完,她笑眯眯地仰着头看着祁照眠:“我没有这样的标记,并且,遇见你之前,我没有对别人动心,也没和其他人牵手拥抱接吻或者行为亲密过。”怎么说呢,那时候我这满身都是事业,就看见钱动心呐!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赶紧住口:“哦对了,你想问我什么?问吧,我肯定有问必答!”祁照眠感觉自己似乎能看到林山倦身后正疯狂摇动的尾巴,她忍不住笑出来,轻抚林山倦的脸:“还没问呢,你倒是先说了。”:()杀手洗白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