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听得津津有味。
黎影微微一笑。
高阁大家培养出来的弄权者,身前是庞大的资源配置,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身份,身后是多少扶持他的台门贵胄,怎可能容忍他把时光挥霍在女人身上,那就太说笑了。
就像郭家人给她的一通电话里说:徐家大门,非常人所能接触,日后有需要可来联系我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
也谢谢他们帮她去学校重新沟通的机会。
黎影将平板收进包包里,静静搓手,呵出一团雾气,又下雪。
一点一点白,没什么规则的坠落。
最后越来越密集,是大雪覆落。
到国外,先开画展吧,学校的事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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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
照旧肃和威严,极静的氛围,主宰沉浮。
书房里。
徐敬西懒散挨在椅子,颈脖随意后仰,慢条斯理抽着烟,一口又一口浓郁吞入肺,时不时一声沉沉地咳出来。
孤独的,寂寥的。
周伯敲门,给他送一盒药和温水,关门离开。
徐敬西手指夹住抽半截的烟管,单手取出一粒药,就水冲服。
他面前,正摆放一台笔记本电脑。
沉寂模样看陈荣传过来的监控,在看那女人如何笑呵呵让陈荣帮忙下楼去拿奶茶,又如何笑着告别陈荣进电梯。
从她拉行李箱开始,他完全可以一通电话让酒店的人阻止,并没有,只是不言不语地看着。
哪儿?
芝加哥。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起飞。
她最近的情绪,他了如指掌,表面乖顺,暗地里愧疚帮她的人,心情就没好过。恨他的强留,恨他的冷漠,恨他没感情,只喜欢她梦寐以求的芝加哥,去刘怀英的眼皮底下读书。
徐敬西看了眼桌上安静趴着的懒猫,点点烟灰,继续抽烟。
手指滑动键盘鼠标,视频倒退回她在房间里的画面。
她坐在书桌前,用笔在酒店记录本写了密密麻麻很多字。
认真严谨,像考试的三好学生。
随后,她抬起脑袋,露出清丽纯媚的脸蛋看向落地窗。
巴掌大这么点的脸儿,哭也不是哭,看起来委屈又倔犟。
默默从兜里拿出一枚平安符,夹在记录本。
随后从衣帽间拿出她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开门,一走了之。
实在骄纵。
徐敬西合上电脑,看了眼手边的栖云酒店记录本还有平安符。
陈姓司机非得送过来给他瞧。
能写什么,无非道歉的话语。
【本无从下笔,还是想同先生道别,先生知道吗,我很喜欢美术馆,那可是先生送我的毕业礼物,可能没人懂,我当时开心得像孩子,想都不敢想,可以和张奇声馆长共事,多遥不可及的梦想
当然,我也喜欢工厂,是和先生去欧洲回来,先生耐心帮我筹备,先生很懂我,懂我要什么,为我前途铺路搭人脉,可以说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来自于先生,先生照顾我很好,像先生说的,会把我养得漂漂亮亮,漂亮吗,应该很漂亮了吧
艺术对我来说很重要,先生不可以比它重要,譬如先生对权力欲的深重程度,我们这样的关系不该有感情,再见,祝平安,就当我是路边不起眼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