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西没出声,端起白釉玉盏茶杯,用茶盖拨了拨浮沫,品尝新沏好的白茶,没什么表情。
可宋政清看他,心思似都飘到窗外的黯淡夜色。
既然他不走,宋政清只好继续说接下来的事:“但是,要揪出刘怀峰可不简单,目前可找不到他什么把柄,他不会轻举妄动。”
徐敬西笑了下,沉默地看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夜色,既而优雅放下茶杯,声低无温:“在欧洲,他找人来截我的生意。”
宋政清拧眉:“他这就把手伸进商场了?以前没听说过他会经商,这是不想好好相处了?”
徐敬西只道:“他没成功。”
宋政清不解:“您怎么不让他成功,他找人截你这肯定有不正当交易的猫腻,这不就捉到他的把柄了?”
徐敬西反问:“不觉得白白让他截走生意有点傻吗,让他才能找到把柄?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宋政清和他想法不同,他这么一说,似乎也对。
“有趣了。”宋政清靠在椅子背,坐姿照旧挺直,“难道,他无非只是想找到门路找到生意合作救刘家?也是,刘家缺钱了,没钱怎么维持过往的好日子。”
徐敬西缓缓回应:“不就是。”
宋政清喝茶:“我就知道刘怀峰咽不下这口气,暗地里动作挺多。”
最后聊到昨夜花家地三楼公寓的扰民案。
小年轻进去坐了一趟。宋政清道:“好像写了保证书吧,我没太关注,你在花家地有朋友?这个擅闯民宅没多大事儿,原房租的住户说东西没丢。”
徐敬西不作声,拿起在手西服离开。
宋政清笑着叹气,跟着离开。
夜里八点,白色奔驰回到东山墅,偌大的房子突然死寂沉沉。
徐敬西推开卧室的门。
偶偶传来一声虚弱无力地咳嗽声,声源来自洁白大床上。
小姑娘腰伤没好,这又发烧咳嗽了。
徐敬西将弯臂里的西服放到沙发,低声:“没退烧么。”
床边站着医生和保姆齐齐应声说‘还没’,女医生是总医院刚退下来的教授了。
见他进门,女医生和保姆颔首,交代了句:“喂她喝过药,点滴还没滴完。”
徐敬西看了眼床上的病秧子,小小一只缩在被窝里,一边手搭在被子外挂点滴,手背三处发青发紫的针孔。
一张小脸藏在黏湿的秀发里,汗涔涔,徐敬西弯腰,将她额间的碎发抚走,露出她完整的一张小脸,刚好够他巴掌大,这么看,脸蛋没点儿血色,病怏怏的,还在流眼泪。
徐敬西手指压在她唇瓣的咬痕,挑眉:“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林黛玉。”她不开心地皱起眉毛,又虚弱地咳出一声来。
不醒就不醒了,徐敬西朝一旁的沙发坐下,捞她小手来掌心揉搓,她又抽走,一点不想给他碰。
徐敬西来劲儿了,拿出来,非捉在手心不可,生病的她哪里敌过他惊人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