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蘅少回来了!”
佣人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祁家建听到这句,瞬间瞌睡就没了,脸上血色尽退,顿时白的吓人,后背和额头冷汗直冒,
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处境相同的祁玲玉,他跌跌撞撞的下床往门口跑,刚拉开门就震在原地,挪不动脚步,和刚好上楼来的祁蘅碰了个正着。
“三叔,昨晚睡得好吗?”他语气平静,嗓音低沉,一句听起来在普通不过的问候,却吓的祁家建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清俊挺拔地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眼神凉浸浸的,起了寒意。
“你!你要做什么?!”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牙关都有些发颤,祁家建心如擂鼓的看着他,
祁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搭理他,径直上楼往祁维正以前的书房走去,他这才看到自己的大姐,祁玲玉就跟在祁蘅身后。
“你们要做什么?!”他一把拉住祁玲玉,双眼有些发红的看着她,后者却抽出了手,甩开他后,追着祁蘅的脚步而去。
推门而入,祁蘅打量了着这间名贵的书房,里面还维持着祁维正去世前的样子,祁玲玉在他身后不敢说话,祁蘅没进去,她也不敢多问,
她目光越过这个小侄子的背影,看到了书架上放着的那一排祁维正的藏品,他这个二弟喜爱骑马,有一个自己的马场,而书架上放着的则是一整排名贵的手工马鞭。
顺着下来的第二排,是一个个精致的宝石盒子,那里面装着的是不同兽类的獠牙,也是祁维正的爱好之一,他喜欢猎兽,
书桌上除了常用的物品以外,还有一张合照,上面是父子三人,只有祁柏,祁言和祁维正,唯独没有祁蘅的一张合影。
另外一侧展览着一些拍卖会的藏品和古董,祁玲玉不知道祁蘅在想什么,但是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因为她清晰的记得
很多时候,祁维正不在书房,家里人在楼下聚餐或者相谈甚欢的时候,楼上会传来祁蘅痛苦的哭喊,伴随着叫骂和殴打声,
现在房间里的这些马鞭,兽牙,甚至那些古董藏品等等,对于祁蘅来说,称之为凶器也不为过。
她曾经也可怜过这个孩子,但是当她知道了沈玉沁死亡的真相,见过了秦婉晴,参观过益盛精神病院以后,她就彻底收起了自己那点不值钱的怜悯,
祁家的掌权者,是自己的二弟祁维正,他连自己的原配妻子都
连对亲儿子祁蘅都这么狠,自己的这个大姐算什么,她还要靠着祁家生存的,祁蘅的死活本来也就与自己无关,她没有参与施暴,只是不管,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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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重新站在这里,再次看到祁蘅立于书房前的背影时,她不确定了,心里一边发颤,一边心虚的想要逃离
隔着数年的时光,这个人和这些物品再一次同时出现时,似乎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能清晰的再次回忆起那些痛苦的哀嚎,在这个书房里发生的一切,连同那些声音,瞬间仿佛隔着数年的时光犹在耳畔的回响了起来
她愣愣的看着祁蘅,细想起来,也许不止这间书房,这个祁家老宅对于她这个小侄子来说,恐怕根本不是人待得地方,
在他们享受着祁家奢华的生活时,在他们在老宅谈笑享乐时,被奢靡富贵,利欲熏心的欲望笼罩时,也许这个老宅里就已经没有正常人了。
祁玲玉后知后觉的想起了祁家这些年作孽的一桩桩,一件件,祁蘅的痛苦像是祁家肮脏龌龊的一块遮羞布,一撕开,所有腐烂恶臭的内里都卑劣不堪的尽数展露出来。
他面色沉静道:“姑姑,我要的东西呢?”
听到祁蘅的声音,祁玲玉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绕过他进了书房,即使祁蘅并没有再看她,甚至有些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也还是觉得如芒在背。
祁玲玉打开了一个暗格,将一张保险单取了出来,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硬盘递给他,连带着还有一摞文件,张盛鸣立刻全部接了过去收好。
“除了这些可以证明祁维正谋杀沈玉沁的物证以外,我也可以出面做人证。他曾经亲口威胁过我,秦婉晴甚至当面跟我承认过这件事,结婚只是为了谋取沈氏的遗产。”
她不敢看祁蘅,说完这些话以后,直接瑟缩着一步步退到了墙角边,祁蘅没有说话,沉默蔓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这片区域的氛围压抑到令人感觉窒息。
“砸了吧。”
说完这句,祁蘅转身离开,张盛鸣立刻对保镖挥手示意,四名保镖鱼贯而入的进入了书房,伴随着祁蘅离去的脚步声,巨大的打砸声吓得祁玲玉靠着墙腿软。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下场,她又再次生出了一些勇气,她不想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她踉跄着追了上去,在祁蘅身后喊道,
“祁蘅!我可以出面指证秦婉晴的!益盛精神病院里我看到的,也可以都交代!我求你!放过我们一家行吗!!!”
祁玲玉在当年发现了祁维正杀妻的事情后,就一直留了一手,不仅悄悄调查过秦婉晴,连带着那些被祁维正收拾了干净的罪证;
其实她也有偷偷藏了不少证据,原本是想拿这些保命,顺便威胁祁维正给大房争取更多利益的,现在也正好用来向祁蘅投诚,希望能给自己一家留条活路。
她把最后的保命符都交出来,只希望祁蘅能放她一马,“祁蘅!我知道祁家对不起你!可是我我至少没有参与过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