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迷失在符珍那一句句的,宝宝,阿蘅乖乖,亲亲老公,甚至为了哄骗他听话,还叫过他哥哥,就那一句称呼,直接把他人打蒙了,整个人晕晕乎乎像是飘在云端上,任由符珍为所欲为的对他做任何事。
晚风吹起了窗边轻纱的一角,温润柔和的月光挤进室内,祁家老宅欧式的古典挂钟不偏不倚地指向凌晨三点。
但是客厅里的几人却根本睡不着。
祁家建上次被符珍修理过一顿之后,身上的伤刚刚好,整个人已经彻底颓丧了,再也不复以往的嚣张气焰。
此时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钟发蒙,祁氏的消息晚上的时候,他们收到了,于是全家都齐聚在了老宅,但是四房的人这次却没有来,大房和三房的人这下算是终于明白了过来,四房原来早就投诚了祁蘅。
只有他们这两年还一直自以为是的和祁蘅作对,甚至觉得祁言可以制衡他,如今收到祁氏内部的股权变动,和所有产业链全部崩盘的消息时,才恍然想起为什么每次祁蘅面对他们,都是一副玩味的表情,对他们的叫嚣根本就无动于衷,原来那是在看跳梁小丑的眼神。
现在才直面了背后真相的祁家人,这会儿全都被干沉默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祁蘅,求他,或者是跑路。
但是一想到祁蘅这张网密密麻麻,无声无色扑了两年,他们就从心里觉得头皮发麻,手里的股份仅仅一夜之间就成了烫手山芋,他们曾经非常手段牟利的所有,连带着多年的家业,争夺而来的一切现在却成了催命符。
一想到祁言被判了二十年,还有朱秀和最近的符瑶,下场一个比一个惨,他们就浑身冷汗直冒。
“大姐,怎么办啊?”祁家建讲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声音在发颤,他不自觉回忆起了祁蘅小时候,自己对他做过的每件事,此时像是恐怖的噩梦一样,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祁玲玉恶狠狠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上了楼,到了这个时候,还谈什么亲情,自求多福吧,祁家建干的那些恶心事,她可不想沾上,对于祁蘅
她此时也想明白了,她知道他想要什么,这是她最后的保命符,至于其他人,她管不了。
而被留在客厅的祁家建把客厅砸的一片狼藉,“他妈的!祁玲玉这个贱人!!!想独善其身!!!”
他看了一眼楼上叫骂道:“你以为祁蘅会放过你们大房吗!!!祁玲玉既然你这个做大姐的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气的在客厅里直喘气,可是楼上安静无比,祁玲玉根本就不理他,祁家建只感觉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现在好像有点活不明白了,迷茫又恐慌的心情席卷了他,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在心上,让他觉得度秒如年,整个人更加焦躁不安起来。
他转头看向老宅那间放着族谱,家训,还有戒尺的家祠,只觉得那屋子里有一个要将他拉入地狱的恶鬼,阴森又恐怖的要将他吞噬,而那个恶鬼的根源是少年时的祁蘅。
十几岁的祁蘅长得格外精致漂亮,沈玉沁去世以后,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人会管他了,朱秀带着祁言来了以后,都对他做了什么,其实整个祁家的人都心里清楚,只是没人管而已。
魔障的祁家建
明明是成光市顶级的豪门,可少年时期的祁蘅却连吃穿都无法保证,都说儿子像妈,随着他的长大,祁蘅那张脸越来越像沈玉沁,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因为被虐待,整个人单薄又清瘦,却漂亮的更加让人难以招架,身高腿长的少年,五官精致,眉眼间却是化不开的悲愁,那双和沈玉沁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流露出痛苦时,就让人想要怜惜他,或则将他折磨的更惨。
沈玉沁在成光市的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美人,那副绝美的容貌让很多豪门贵子都趋之若鹜。
在她嫁给自己的二哥祁维正之前,祁家建就曾经暗暗恋慕过很久,但是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沈玉沁又是高岭之花一样清冷的人,所以他只是卑劣的在暗中觊觎她
但是沈玉沁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总是对他避而远之,偶尔还会流露出一闪而逝的厌恶,直到有天他听到沈玉沁和自己的管家说道,
“文叔,祁家建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嫁来祁家我实在厌烦,下次他再来找我,你直接帮我挡回去吧。”
“好的,大小姐。”
就那一刻,祁家建仿佛这句话撕开了内心所有的阴暗,他双眼猩红的看着楼上回了房间的沈玉沁,只觉得如果可以,有一天他一定会狠狠羞辱她。
可这样的魔障的念头,一直到沈玉沁去世,他都没有机会,直到那天他回老宅,遇到了不知道又被朱秀因为什么事刁难,而跪在花园里的祁蘅,
暴雨夜里,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衣,整个人因为高烧而脸颊泛红,意识不太清醒的情况下,眼神也迷蒙着,
佣人拿着一把黑伞出来接他,在路过祁蘅身边时,大概是有人来的动静惊扰了他,雨水冲刷在少年的脸上,他微抬起桃花眼看向了他,
这一眼把祁家建定在了原地,那个冷漠的眼神像极了他的母亲,沈玉沁曾经也是这样冷冷的看他,祁家建只感觉内心那些因为沈玉沁的死,而魔障的念头又一次滋生。
在这之后,他开始关注起了祁蘅,朱秀总是有无数种办法折磨他,那只沈玉沁生前送给儿子的小狗,在祁蘅某天放学回家时,被朱秀让人当着他的面拖走,卖去了狗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