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王老夫人这话还是很有水平的,如今王春明和他的随从已经死无对证了,山上的事情,只有苏灵溪和她的丫头知道真相。
王家不说,这事能这么糊弄过去,王家如今来报官,这案子他就得查。可是,这怎么查,最大的疑点就是那些巨石了。
谢义承好歹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他本来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特意仔细勘察了巨石周围,他还去兵部制造司问过,要把那么重的石头堆积起来,需要庞大的支架来做杆杆,制造司如今都没那样的装备。
而且,巨石周围没有一点人为的痕迹,别说苏灵溪,他衙门里所有人都出动了,也没能搬下一块石头来,那十多具尸体现在还在那压着呢。
所以他断定,巨石之事觉得不是人为,那只老虎也挺蹊跷的,苏灵溪和白芷也在,它却视若罔闻,只盯上了王春明。
而且那老虎也忒不正经了,吃人就吃人,还把王春明身上挠得满是血印子,简直变态吗!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件衣服上不止沾着血迹,还有活生生抓下来的肉。
若不是因为对方是只老虎,谢义承都要觉得是那些被王春明残害的人来复仇了。
谢义承突然一个激灵,所有的事情都那么诡异,真的只有一个可能,王春明的死,真的是天谴,他的死法,像极了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女子。
王老夫人还扶着棺椁,等着谢义承给她主持公道呢。
谢义承为难的看着王老夫人:“老夫人,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王公子的死是意外,跟苏姑娘没关系,她一个姑娘家,是能搬动巨石,还是能指使老虎啊。”
这倒是提醒了王老夫人,她激动地说:“没错,就是他们指使的老虎,苏家那个小娃娃是个妖女,就是她让老虎折磨春明的,你现在就去,把他们都抓起来,让他们给我孙儿偿命。”
谢义承觉得王老夫人一定是气疯了,那一个奶娃娃说事,苏家那小丫头他知道,现在还得用尿布呢吧,她指使老虎伤人,简直是无稽之谈。
谢义承好言劝慰:“老夫人,我知道您心里难过,可咱们得实事求是啊,事发的时候,那孩子在家喝奶呢,她怎么能指使老虎让人呢。”
王老夫人亲眼目睹王春明死前的惨状,如何肯善罢甘休,她擦干眼角的泪,满是威压的说:“谢义承,我孙儿枉死,几十个家丁也死的不明不白,你若不查明此事,这个官怕是做到头了。”
谢大人的馊主意
谢义承算是明白了,王老夫人这是非要拉苏家给孙子陪葬呢,只是她怎不想一想,如今的苏家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
辖区出了那么大的案子,有牵扯到中书侍郎的孙子和镇国公府的嫡孙女,谢义承本就要将此事上书朝廷的,王老夫人这么一说,他也来了脾气。
“王老夫人所言,谢某听懂了,王公子和他的侍从死得确实蹊跷,苏姑娘也确实在现场,但根据我们勘察的结果来看,王公子确实是死于虎口,跟苏姑娘扯不上关系。
至于二人为何会到山上去,苏姑娘和您各执一词,因为没有证人,下官也难辨真伪,今日王老夫人更是把安乐郡主也告了,下官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两方证词整理好,如实汇报给皇上,求皇上决断。”
王老夫人神色凌厉:“不要拿皇上来压我,他苏府靠着一个妖女发迹,我王家可是世代替大朔效忠的,我不信皇上会同意你这般和稀泥。既然我来告状,你就该将苏家那两个丫头羁押候审,我孙儿尸骨未寒,始作俑者却安然无恙,这天理何在。”
谢义承心里冷笑:“你孙子尸骨未寒,那是他作孽多端,要让苏家姑娘陪葬你自己上啊,为难我哥芝麻绿豆官作甚。”
人却一脸卑微:“王老夫人,您可是太看得起我了,苏家什么来头,没有任何证据,我哪有那个本事去拿人,这么着,您先把王公子带回去,下官这就去跟皇上禀告此事,请皇上来给您主持公道。”
王老夫人白了一眼谢义承:“你不要老拿皇上来压我,苏家靠女儿受宠,我王家也算是大朔的肱股之臣,总之,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春明的棺椁就一直停在你京兆尹府,明儿我还来听信。”
王老夫说完,安排几个下人守着棺椁,自己带着儿媳妇走了。
谢义承欲哭无泪,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嘟囔了一句:“有本事把棺椁停到镇国公府去呀,为难我算是怎么回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夫人也算是明白了,谢义承没那个本事把苏家两个姑娘押进大牢,既然不能伤他们分毫,那就给他们添点堵,凭什么让他们那么好过。
王老夫人转过头道:“谢大人的提议不错,就依谢大人所言,将棺椁抬去镇国公府,让大人好好办案。”
谢义承看着远去王家人,人都要碎掉了。他的师爷不解地问:“大人,这是好事,你怎么苦着个脸呢。”
谢义承欲哭无泪,好事,现在两头都得罪了,苏家要是知道这个馊主意是他出的,还不活劈了他,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王老夫人是拦不住了,他得赶紧进宫一趟,这个烫手山芋他接不住。
镇国公府内,苏灵溪和苏长河正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小红呢。
苏长河夹起一块红烧肉递过去:“小红,晓晓不懂事,怠慢了您,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灵溪亲自将汤吹凉喂到它嘴里:“小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已经吩咐厨房了,以后每日都会有专人负责你的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