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像从前一样心疼朕吗?”任君川突然说了这一句题外话。
“不会。”允棠已经习惯隐藏真心,对于这个问题,想都没想,便直接作答。
任君川释然一笑:“哈……”
身后突如其来的笑声,弄的他如二丈和尚般摸不清头脑。
“你笑什么?”
“允哥不心疼朕,太好了……”
这人怕是受了多大刺激?说的什么话?!
他带着满心困惑转回视线,任君川的看向他的眸中有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
“朕很庆幸当初没有将千枝结全部下完,那情蛊下了一半会害的你失控,但全下完的话,你我将如双生花一样,同生共死。”
暖烘烘的宫殿内,只有一人低声私语,允棠躺在床上,默默倾听着这一切。
“历朝历代没有哪个君王是长命的,现在看来,朕也不例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声询问看似平常,其实在看不到的地方,允棠的手早已死死握紧被褥。
“这次急火攻心,其实是第二次了,太医说,朕的身体动摇了根本,元气大伤。从今往后,不得大悲大怒,吐血的情况若是再来一次,恐怕……”
任君川语气停顿了一下:“朕是知道允哥不会心疼才说的,这样也不会影响到你的身体,更不会耽误你到时候离开。”
“嗯,算你有心。”
冷漠无情的话,让四周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只有允棠知道,这话是他强装镇定,硬逼着自己才说出口的。
“朕今日的奏折批阅完了,允哥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
“好,慢走不送。”
殿门被轻声关上,屋内陷入安静。
床上的人再也无法伪装,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捏着被子的手上因为过于用力,隆起的血管在洁白的皮肤下变的格外明显。
要说任君川是个世间罕至的大情种,那他允棠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就像是两个极端。
一个疯狂示爱,从不遮掩。
一个拼命隐藏,偏要嘴硬。
可是他允棠的爱不比任君川少上一分一毫!
不行,那个计划等不到秋天了……
允棠快速的冷静下来,任君川的那一句“历朝历代君王都不长命”方才直接将他吓没辙了。
科举考试分为春秋两季,眼下离春闱不过一月,本想时间充裕些,等到秋闱再回王城应试。
可他现在哪里还舍得让任君川痛心?
这次要是再离开近一年,等秋天回来时,他恐怕都见不到人了!
罢了,还回江南做什么?
再惩罚吓唬任君川,这家伙就该被他折腾死了。
其实对于允棠来说,他也无法接受没有任君川的日子。
直到此刻,当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他身上时,他才真正体验到那份痛楚,才彻底明白任君川那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