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以爱之名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你知道就好,待伤养好之后,我会再回江南。”
“嗯……”这一声回应,听不出喜怒。
“坐到床上来,一个君王半跪着,像什么样子?”允棠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这人趴在床前,活像只犯错的大狗,听到主人的邀请后,情绪勉强好转。
“嗯……”
身侧一沉,任君川面朝外坐好后,不再发出一点动静。
“听太医说,你雪夜之后生了场病?”
“嗯……”
“什么原因?”
“天气太冷,冻着了。”
这话说出来,谁会信?能让君王冻着,那满宫的奴才们都要判处失职罪了。
“你跑去淋雪了吧?”允棠毫不留情的直接拆穿。
“你……你怎么知道?”任君川的语气终于有了波动。
因为知道你有多癫……
“随便猜的,没想到猜准了。”
“哦……朕想问些事情。”
某个嗯哦了半天的家伙,终于要主动交流了。
任君川背对着他,长发垂落身后,发梢正好触碰到允棠的手腕,于是他索性偷偷玩了起来。
“问。”嗯……这发丝手感不错。
“允哥,朕从始至终都不信你不爱朕了……”
允棠的手指略微停顿了片刻,不过很快又继续动了起来。
“假如你没受伤的话,朕现在应该会很开心,因为又赌赢了一次。”
“你赌赢什么了?”
“如果你不爱朕,为何在接到那封信后,毫不犹豫的率三十万大军北上?你允棠不是个冲动行事的人,可你甚至丝毫没有质疑那封信的真实性。”
质疑?他可以说,从始至终都一直坚信任君川吗?
当然,最信任的一次,也是被骗的最惨的一次。
允棠一直记得,那时候的他被困于暗无天日的囚笼之中,在西北征战的少年郎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仰。
任康公将任君川欺骗他的事情全盘托出,他却全当做那人放了个屁,而他只是听了个响。
天晓得他在得知真相后的那些日子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回忆那段日子,他就生气。
允棠用指甲使劲掐了掐大骗子的发梢。
“你想的也太多了,这跟爱不爱的,有何关系?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朝天子遇险,我出兵相助,理所应当,何来犹豫之说?至于没有质疑,也是因为那密信上有朝中武将们的联名。”
“是吗?还有,你当时都要抛下朕离开了,还惦记着朕想要蝈蝈的事?”
那夜的城楼之上,允棠抵在他胸口的剑没舍得用一点力气,不仅如此,临走前还朝他手中塞了个蝈蝈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