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心思单纯又敏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要是过年回去,一屋子亲戚,还不得被人吃了。
就算往好处想,高家亲戚大多和善,但突然出现一个十几年没见过的小双儿,只要他们稍微表现出陌生,估计常乐都会被吓到。
所以不管怎么看,都不适合过年去。
“也是。”高瑾文有些心虚。
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顾着开心,完全忘了常乐怕人这个毛病。
也幸好许朝阳提醒,才没有伤到常乐,否则到时候没人会放过他。
“那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很快,许朝阳就盖棺定论了。
高瑾文也点头同意,两人就像刚才的针锋相对不存在一样,聊起了京城的物价。
刚说到戏票,常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进来,把袄子仍在包袱上,气呼呼地瞪向许朝阳,“相公,人家说这些都是干净的,不用洗!”
刚才他抱着这么重的东西去了街角洗衣房,没想到人家拿在手里摸了半天,说是干净的,他也用鼻子闻了闻,可不是干净嘛。
不仅干净,还有淡淡的花香。
显然是之前有人很用心的浆洗过。
“是吗,”许朝阳有些不解地捡起一件仔细看着,“好像确实是干净的,真的抱歉啊,是我没注意。”
“那算了,”常乐哼的一声背过身,有些扭捏地说道,“反正你们就是想支开我,直接说就好了,干嘛让人多跑一趟啊,怪累的。”
“呀,你还知道我们故意让你出去啊。”许朝阳哈哈一笑,揽住常乐的肩膀帮他揉着胳膊,“好啦,相公下次不这样了,你带着高瑾文看看院子里的花草,这些东西我来收拾就好。”
“就是,你们这个院子位置挺好,不管是去上街还是其他,都很方便。”高瑾文顺着许朝阳的话往外走,“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里面也挺好的。”常乐忘了袄子,开始带着高瑾文逛院子,“这些花草都是我自己种的,就是现在还没有开花,只能看草”
许朝阳终于放松下来,他把高瑾文带来的几个包袱拿进卧房,准备分类放进柜子,才发现这里除了有皮袄,还有四双棉鞋。
许朝阳仔细一瞧,两双大一些的,两双小一些,他拿着那双大码鞋在脚上试了试,大小挺合适,脚上的触感也很舒适暖和,“真不错啊这棉鞋。”
说着,又拿起小一点的看了看,知道这是给常乐的,他鬼使神差地把手伸进鞋里,突然一顿,手再出来时,却拿着一张纸。
“银票?”
许朝阳把银票展开,最上面打印着大洲朝最大钱庄的名称,中间写着大大的几个字“一萬两白银”
“我去,”许朝阳一怔,很快笑出了声,“这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啊。”
这银票专门放在了小鞋子里,高瑾文也没有提过,明显是常乐父母给他的小金库,
摇摇头,许朝阳想也没想就把银票又塞回鞋里。
这种“惊喜”和“心意”还是让常乐自己发现才有意义。
他把皮袄和棉鞋在柜子里放好,才转身去院子找常乐和高瑾文。
高瑾文这次来的主要任务的就是为了替父母给常乐送过冬的衣服,现在任务完成,只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又准备回京城。
只是在车夫准备马车时,被许朝阳硬塞了一个人过来。
“高瑾文,这人你认识吧,我们‘乐糕阁’的前掌柜,”
他边说边把在他身边的赵掌柜往前推,“他准备去京城赶考,今天刚好来找我告别,你不是要回京吗,顺便带着他吧。”
“啊?”高瑾文楞在了原地,赵掌柜他认识,在荷塘镇‘乐糕阁’的时候两人打过交到,他对赵掌柜的印象也不错。
只是现在见许朝阳这么给他推荐,难免生出了些好奇,他把赵掌柜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遍,长得虽然中规中矩,但看起来还算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