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气息很威猛,或许是气息的主人故意控制了境界,所以陈安燃才能安然无恙。
不过为了保持身体平稳,陈安燃只好奋力握住剑柄,将青尘剑插入地下,强制性的停下来,气喘吁吁,额上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地死盯着许轻禛所居住的茅屋门口。
……
得知自己的前世力量被保留下来的许轻禛及腰的黑发飘散在空中,唇角不自觉上扬,从床上轻轻走下,经过蒋鑫流的身边时,停顿下脚步,轻轻一挥手,将淡蓝色的光芒笼罩在蒋鑫流身上,然后蒋鑫流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蒋鑫流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力量逐渐恢复、伤口愈合,惊讶地睁开眼看向许轻禛,“师兄……”
做完这一切动作,许轻禛才把视线移向门外的陈安燃,重新迈开步伐,朝他走过去。
许轻禛迈向陈安燃的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荡漾起一圈圈涟漪,气息浓重,逼人寒气扑面而来。
那双如寒潭一般的寂静清冷的墨色瞳孔焕发出明亮的光辉,一只眼睛是玫金色的,另一只眼睛是薄荷绿的,仿佛比金灿灿的阳光闪耀,比皎洁月光轻柔,周身都充盈凉飕飕的冷冽寒气。
——冷到要把周围的一切生物冻死!
屋外的陈安燃等待这股深不可测的气息散去后,才从屈膝接近下跪的姿势变成挺着背重新站起来,眼神也从漫不经心变得逐渐认真起来,看上去他已经从中找到了极大乐趣。
因为他从许轻禛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冰天雪地,还有经历冬季漫长的荒芜过后的——枯木逢春。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你不是灵力全无的废物吗?”陈安燃好不容易回过神后,不可置信地看向许轻禛,随后却突兀笑出声,“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喜欢和强大的人打。”
“许轻禛,我这些天还以为你真的是废物,没想到……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啊。”陈安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许轻禛,带着玩味的意思,“那么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真正实力吧。”
话音刚落,陈安燃将青尘剑重重地竖在地上,意味深长地看着站在茅屋门口的许轻禛,显然想要许轻禛和他打架。
却不料许轻禛闻言轻轻皱起眉头,明摆着一副没有把陈安燃的话放在心里的样子,目光平和深远,但却显得格外冷漠,超凡脱俗的冷漠,只见他轻描淡写地说:“你受伤了,我不会和你打的。”
“我打伤你是因为你先出言挑衅,打伤我师妹在先,而我属于正当防卫,以后别来外门打扰我。”考虑到对方是掌门独子,许轻禛现在还不想和空蝉宗断绝关系,于是半是态度和善半是警告地向陈安燃解释,说完就准备走回茅屋。
可惜陈安燃并不是轻易就会罢休的性格,毫不拖泥带水地回怼过去,“少废话,别整天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底层人总是装出善解人意的样子了,出招吧!”
“底层人?”听到陈安燃对他们的鄙夷,显然在许轻禛雷点上蹦跶,不知胸腔中是悲是愤,由衷发出一声低低的沉闷的笑,“既然你这么瞧不起底层人,那就让你看看我这个底层人的厉害。”
为了不伤及无辜,许轻禛特意把力量控制在元婴阶段的巅峰期境界,这样也方便他赢了之后不会被看出马脚。
话音刚落,陈安燃再次看见许轻禛身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对方双脚腾空而起,离开地面,那双深情款款的含情眼冰冷而散漫地注视着自己,俊美的脸上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万、花、归、尘!”
当咒语从许轻禛口中出来的那一刻,天地俱灭,日月无光,天地之间最耀眼的当属许轻禛。
只要有许轻禛在,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会被模糊、虚化,黯淡下来。
馥郁艳丽的花瓣、青叶从许轻禛身后鱼贯而出,随着许轻禛一声令下,齐齐往陈安燃那个方向冲过去,形成一个蚕蛹的形状包裹住陈安燃。
陈安燃看着自己周身萦绕的漫天飞舞的花瓣,吃惊地感叹,“世间居然还有这种引来花瓣的招式。”
“但是——许轻禛你就只会这种花里胡哨的招式吗?那看起来也没什么厉害的。”这话当然是狡辩,明明陈安燃自己都单膝跪倒在地,还要嘴硬逞强,把青尘剑捅进地里,想要破除这个漂亮的茧,以证明许轻禛无论多厉害都是他看不上的可怜虫。
谁知许轻禛翩然将食指竖在自己的唇边,不染纤尘的衣袂翻飞,眼眸圆润,眼尾狭长锋利,狡黠地弯了起来,看陈安燃的眼神犹如看向死人一样冰冷刻薄,轻轻伸出手捏了个诀,脸上扯出一个笑,“是吗?嘴硬可不是乖孩子应该有的表现。”
“缚!”
话音刚落的同时,陈安燃口中的虚有其表的飞舞在空中的漫天花瓣像大网到了收紧的时刻一样逐渐往陈安燃靠拢,哪怕许轻禛已经把实力控制在陈安燃肉体可接受的范围内,陈安燃依旧无法抵抗,重新跪在地上,嘴角渗出鲜血。
真是厉害啊……可恶,许轻禛不是灵力全无的废物吗?怎么会有这么厉害?似乎是元婴九阶的气息,难道许轻禛一直都是在谎报灵力、欺骗所有人吗?陈安燃心中冒出了可怕的念头。
可恶,难道他就要折戟在这里了吗?
许轻禛将花瓣织成的大网越收越紧,天罗地网,让陈安燃无处可躲,眼见着被束缚在其中的陈安燃挣扎的迹象越来越微弱,才往后挥了挥手,这张大网才逐渐变为一缕花瓣交杂其中的风,抽丝剥茧,离开陈安燃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