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闻钰还不够,旁边的阿诺斯更是战斗力满级,之前就苦于这满级嘴炮能力无处发泄,这下好了,本来现在阿诺斯就心中烦躁、想骂人,看到有人撞枪口,也不装了,毕竟乖巧对于他来说只是为了讨时晏之欢心的计策而已,面对其他人时又何谈礼貌?
“人类就是低俗,只会干这些野蛮暴力的蠢事,这么蠢的人,用脑子想想都知道陛下怎么可能喜欢你们?劝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离陛下远一点,智商太低会传染。”阿诺斯以傲慢的姿态抬起下巴,不屑一顾地说道,说话的时候食指时不时敲着太阳穴,像是在说他们脑子有问题。
反正他本来就是鲛人,不礼貌很正常吧?不是吗?
原本要打起来的两个人听到时闻钰和阿诺斯的“劝阻”,立刻调转矛头指向他们,诡异地异口同声:“你们这两个贱人!等我打完他就来修理你们!”
沉默地站在旁边的沈瑾玉和萧瑜围观全程,即使表情被他们控制得很好,但还是难掩鄙夷、轻蔑的神情,情不自禁抽搐了唇角。
他看到这幅画面后,是不是应该想想他自己是怎么在有这样一群脑残情敌的前提下依旧不能脱颖而出、依旧不能得到陛下的芳心的?难道……他也很脑残吗?因此陛下才这么久了都不接受他的真心,果然,智商太低会传染,所以他还是闭嘴吧,多说一句都觉得自己要被这种名为愚蠢的疾病传染。
沈瑾玉和萧瑜的脑海里冒出同样的想法,站的位置默默离现场更远了点,不过一个是往左,一个是往右,即使是现场唯二清醒的人,也对彼此充满敌意、不屑并看不上。
“砰”,后院的大门缓缓打开,见到从里面出来的人面容,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盘旋在他们头上的愤怒的火焰一下子被扑灭,用的还是盆冷水,透心凉、心飞扬那种,罚站似的乖巧地站立军姿,迎接开门而来的人——时晏之。
时晏之推开门入目的景象便是他们慌忙地乖乖立正,仿佛真是士兵一样,明明和士兵没有半点搭边,疑惑地把带有审视的视线在他们的身上不停转悠,试图从中找出异常。
哦,他找到异常了,陆言熙和南宫樾的身上有打斗的痕迹,脸上还有擦伤,应该在不久前……甚至是开门前有发生一场恶斗。
刚才都还在打架,此刻却变得这么乖巧,这怎么不算反差感呢?
时晏之的确被他们夹带着微妙的讨好感的动作取悦了,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不过这并不能抵消他对他们的不满。
不管怎么说,在门口打架,他们是真不怕引来追兵啊,就算他们不怕,但他怕啊。
“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时晏之并没有直接挑明,轻描淡写地询问,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皱眉,想看看他们是否可以主动坦白,毕竟诚实的孩子有糖吃,诚实的宠物才是主人最爱的宠物。
当然,时晏之的期望终究落空,看到这两个人都是慌忙摇头,失望至极。
啧啧,不诚实的孩子啊,注定没糖吃。时晏之在心里轻轻嗤笑一声。
不过……反正时晏之找他们也没事,敷衍地“嗯”了一声,随后把视线转移到阿诺斯身上:“阿诺斯,你当初是怎么出宫的?”
阿诺斯原本还在幸灾乐祸,却突然就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个脑袋比两个脑袋大,可他对于送上门的接近时晏之的机会又十分欣喜,为了不让时晏之看出,按捺住欣喜,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诧异地问时晏之道:“陛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别的,就想着你既然能出来,那肯定有进去的办法。”时晏之慢慢走到阿诺斯的面前,俊逸邪肆的面容上充盈着浅浅笑意,明明温柔得如同恬静的水,却莫名叫人无端生出臣服、遵从的心理,“难道你不想告诉孤吗?”
在阿诺斯的视角里,他清晰看见时晏之浓密、蜷曲的睫毛不经意间快速闪动,如同一条浑身漆黑的蛇匍匐前行,带着勾人的味道,又深不可测,眼中似有漩涡,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族里的鲛人说,表面越是漂亮的、温柔的人类,内里越是狠辣的、冰冷。阿诺斯一直清楚这个道理,可是当他看到时晏之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为之心动,并飞蛾扑火。
听到时晏之的话,阿诺斯又急又快地点头,神色慌张,眼睛分外亮:“我当然愿意帮助陛下进宫,不过我进出的方式有些……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
“孤当然知道你进出的方式是怎样的,鲛人离不开水嘛,水而已,又不是狗洞,虽然孤不会水,但孤知道你不会让孤死的,是吗,阿诺斯?”时晏之浑身上下充满淡然平和的气质,稳如泰山。
“那是自然,陛下是我的……”阿诺斯差点脱口而出“伴侣”两个字,幸好有理智控制他,说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低了下去,叫人听不出他说什么,才避免被时晏之不喜,“陛下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您的,起码在我死前,您不会死。”
“你看你又在开玩笑了,你是鲛人,孤是人类,你的寿命可比孤长得多,在你死前,孤早就死了。”这话有调侃的意味,因为时晏之听到刚才阿诺斯说的话,心里的恶劣因子被勾了起来,自然而然就想小小捉弄一下阿诺斯。
阿诺斯果真因为他的话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起来,时晏之见此心里更开心了,看到别人感到羞耻的画面,那他自然会感到快乐,“如果陛下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这话是真的,鲛人伴侣死后,鲛人也会因爱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