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贪心,还想要更多的利益,哪有这么好的道理?孤让他吃到红利后肯定会让他在某个地方摔一跤。”时晏之冷嗤一声。
时闻钰没有附和,继续照着他调查的内容说下去:“虽然尹汀没有直接跟皇弟挑明,但他不止一次暗示皇弟他准备在萧瑜回城的路上伏击,明里暗里地说伏击的地点就是徽州。
所以皇弟才急着进宫告知皇兄。不知皇兄听到这个之后有什么计划?无论皇兄想做什么,皇弟都会尽力配合。”
“伏击?”
时晏之就知道这个小说世界怎么会让人一帆风顺地回来,没想到制造这个波折的人居然是大反派,对付一个炮灰攻都需要大反派,这大反派档次也不怎么高。
当然,这些肯定是不可能对时闻钰说的。
“皇兄有什么异议吗?”时闻钰见时晏之许久不出声,以为时晏之可能有不同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询问。
时闻钰的话拉回时晏之的意识,时晏之平静应声:“没什么,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孤自有安排,皇弟只需要继续帮孤盯着尹汀就行。”
“至于尹汀要你传递的‘消息’,孤已有主意,尹汀既然想要复辟前朝,肯定会想得到前朝遗失在外的传国玉玺,而如今天下无人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
“那么他应该怎样才能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呢?”
时闻钰心领神会地抬起头对上时晏之的视线:“您是说……”
“对,孤说的就是青鸾镜。假如你给他说孤的宫中有青鸾镜,你说他会不会派人以身犯险呢?说不定孤还能因此逮到潜伏在孤宫中的其他属于尹汀那方的奸细。”时晏之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冷光。
“您不怕万一尹汀不相信吗?”时闻钰略有些迟疑地问他。
时晏之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略显玩世不恭地斜睨着时闻钰,脸上的笑意不言而喻:“孤知道他不会相信,但他并不会放过任何能通过青鸾镜找到传国玉玺的机会,所以就算他不相信,他也一定会有所动作,他不会派心腹来,但一定会派人过来。”
“而且,不是还有你潜伏在他身边吗?”时晏之的话语暗示性极强。
时闻钰知道他的意思,时晏之的意思很清晰,就是尽力让尹汀的相信值处于六成以上,六成以上的概率,那尹汀肯定会如时晏之所想那样行动的。
“好的,皇兄,皇弟知道了,那么皇兄想好青鸾镜在哪个位置吗?”时闻钰殷勤地朝他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
不过——深宫之人,哪有真正纯真的呢?
时晏之并没有管这么多,眼神冷冽干净:“当然是——孤母后的宫殿。”
——坤宁宫。
时晏之和时闻钰心照不宣。
在时晏之和时闻钰商量好诱骗尹汀出手的计划后,当天晚上的亥时,皇宫中的某个地方正在悄然进行一场私密的对话。
南宫樾趁着时晏之熟睡的时候,先是交代一个小太监守在宫殿门口,然后面色凝重地踪迹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宫殿,走到小太监看不到的位置再一溜烟转弯去了某个他早已踩好点但鲜有人烟的地方。
这处鲜有人烟的地方其实是之前宫中妃嫔居住的宫殿。
只是因为在时晏之的父皇去世后,留下的遗诏说宫中没有子嗣、家世不高、家中无人的低位妃嫔都必须陪葬在时晏之父皇的皇陵中。
只有少数几个家里有人的妃子幸免于难,幸运被接出宫去。
又因为时晏之喜欢男的,登基多年来并没有过纳妃的记录,所以这些宫殿便没落下来,这么多年来,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渐渐变得衰败残破。
黑灯瞎火的,南宫樾扶着红墙提着灯笼走到宫殿的院落里,拿灯笼一照,没看到人影,抬头往有色差的周围望了又望,虚张声势地吼道,“我人都来了,你人呢?不是说是在这里见面吗?不想继续‘合作’的话就把解药给我,我们一拍两散、桥归桥路归路。”
“火气别这么大嘛,小心体内的蛊虫被吵醒了。”南宫樾刚说完,从角落里传来一个阴森沉重的男中音,南宫樾寻声转身望去,便看见当初威胁他做事的那个戴着一顶黑铁面具的人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看样子你这些天在宫中过得倒挺滋润的。”
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就是前朝大将军——尹汀。
“忘记蛊虫发作时锥心蚀骨的痛了吗,南宫樾?”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可怖而诡异。
南宫樾见此,不由得警惕起来,听到尹汀喊他的真名的时候,神经更是紧绷:“你没资格叫这个名字。
别和我攀交情,被你下蛊是我没用,所以我认了,但你也别装出一副大善人模样,叫我出来是想让我做什么,请尹将军直说吧。”
尹汀看南宫樾的态度这么强硬,也没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喊这个名字,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怕是早就因为宫里的富贵生活而忘了吧?”
“别提我的家人,她们是因为你们而死的,我一直都很清楚,从来都没有忘记。”南宫樾看向尹汀的视线透着彻骨的寒冷。
尹汀闻言,那双诡异的眼睛盯着南宫樾,嗤笑了一声:“还真是翅膀长硬了啊,是宫中奢靡的生活让你生出反抗的心思了吗?”
“那你应该也不怕蛊虫的疼痛吧?”尹汀阴狠地冷笑出声,从身后掏出一枚巴掌大的盒子,盒子中摆着一条蠕动着身躯的米白色的蛊虫,“这是你体内那只蛊的母蛊,只要我把我的血喂给它,它就会催动你体内的蛊发起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