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又迷惑又难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严厉。“听好了,如果你真的有那么软弱,那么从一开始,斯佩多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操纵一个傀儡,直到他真正掌控彭格列。但是他做不到,所以只能通过别的方法来了解你,试探你,再想办法入手……”“可是那和白兰有什么关系?”她问。“在未来,”里包恩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他有多的是机会像对付尤尼那样把你控制在他手里——你以为他没有尝试过吗?”“唔……”纲吉相信自己这个时候一定露出了很蠢的表情,但不可否认,里包恩的这些话撬开了她死死压在心里的重石。没有什么比自己得到肯定更令人受鼓舞的了。“那么,再换个角度,”里包恩继续说,“让我们来想想,那个没有感情的扑通一声掉下来纲吉早该知道的,里包恩的自信无人能敌。就算再感动的事也好,在他面前,自己一般都是被打击的份。但不管怎样,她还是十分感激。开导也好,安慰也好,甚至开嘲讽都没关系,她确实不再那么难受了。在那之后,里包恩先行离开,知道无论是谁,想开总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甲板上再次安静下来之后,纲吉把下巴抵着手臂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日落发呆。没有人会责怪她,没有人会抛弃她。只要一想到这些,她的内心又充满了力量。里包恩是对的,她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脆弱。纲吉低下头看了看胸前空荡荡的链子,略一思索,便把它摘了下来,然后掏出口袋里的怀表,重新串上,手心渐渐攥紧。她慢慢地将手伸出栏杆之外,怀表顺着链子垂落在眼前,隐隐有继续下滑的趋势。在脱手的最后一刻,纲吉改变了主意,把手收回了栏杆内侧,双手交叉将怀表紧紧握住。“忘掉他,”她坚定地对自己说,试图抛开心底的动摇,“忘掉那些——只不过是黑历史罢了。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自以为是的愉快时光,美好的誓言与约定,我都——我都不会再相信……“喂!你在那里做什么?!”猛然间,背后响起了瓦利亚作战队长的大嗓门喊叫,纲吉着实吓了一跳,把怀表塞回口袋后迅速地向后转身。“斯库瓦罗……”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银发剑士朝她大步走来,皱着眉头,没好气地把长剑一甩,利落地扎入一旁的墙壁,那清脆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伤患不在房间里休息跑来外头吹风是想感冒吗?”“啊,我……也没那么容易——”她嗫嚅着,但从船头前侧袭来的一阵强烈海风打断了她的话。确实挺冷的,纲吉打了个寒噤,想道。太阳很快就要完全落到海面之下了,而那之后,海水会迅速降温,在这个入冬的夜晚,在船舱外面闲逛自然不是什么享受的事情。何况,在经历了连续几天的恶战之后,她也很累了。“我这就回去,”她蔫搭搭地回答,抬脚朝斯库瓦罗走去。而就在那一刻,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还是海浪过大,整艘船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纲吉脚还没着地,一个不稳,顺着船的摇晃方向往后倒去。“……哇呀!”她的后背用力地撞到了围栏的柱子,来不及吃痛,又往旁边倒去,脚下一滑,她顿时睁大了眼睛。视线之中,对面那人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下意识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身体一轻,从倾斜的栏杆之上滑了出去,带来一片天旋地转。充满红晕和金黄色的天空,色彩纷杂的云朵,然后是更远处的蓝色……一声尖叫。斯库瓦罗呆了一下,心下一沉,仿佛也随着远远的扑通声掉进了深水里。“……啧,这个蠢丫头!”xxx从甲板上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光是入水时的冲击就把纲吉砸得七晕八素,紧接着满天盖来的海水迅速涌上来,掩住了视线的光亮和口鼻。无法呼吸,身体因为海水的温度而感受到了无止尽的冰冷,手脚只是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很快就冻得麻木无法动弹。……其实我一定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吧。“这不是学不会游泳的借口,蠢、纲!”家庭教师的声音似乎就在耳旁。意识迷糊中,她渐渐想起,那是在去年的夏天,和狱寺他们一起去海边时候的对话。救生圈都阻止不了她一下水就开始挣扎扑腾,然后像是树袋熊一样地紧紧缠在山本的脖子和腰上,一开始可把他吓得够呛,身子失去平衡差点栽倒。狱寺大惊失色地扑过来,结果只带起了更大的水花,天地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