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什么?”“他们都说这里是未来,可是蓝波大人为什么没有长大呢?”纲吉一愣,随即想起,时间的概念对于他这个年龄确实很难理解,这个问题会不会已经困扰他很久了?她觉得有些好笑。她不是很擅长应付小孩,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是正确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答道:“大家都和以前一样啊,不过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会慢慢长大的,蓝波要耐心一些等待。”“那样的话,”蓝波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等蓝波大人长大以后,就可以做大人的事情了吧?”“嗯……对吧,”纲吉说得有点迟疑,不太确定他是指什么。平常他和一平都和风太一起,现在的小孩子都挺、那什么的,难说他们也不会……唔,他们应该没有看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好哟!”他猛地一跳,挥舞手臂从她怀里挣脱,蹦到了前面,用一贯超级夸张的声音大声说道,“蓝波大人决定啦!蠢纲就好好等着吧!哈哈哈,蓝波大人要逃了,你追不上哒!”纲吉被这个动作撞得连连后退,同时也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情绪高涨。“喂等一下,蓝波!”可是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也许小孩子本来就这样,心情难以预料,但她总觉得他打定主意做一件让大家吓一跳的事情了,并且非常为此得意,嚣张地边笑边跑开了。“……什么啊,超没礼貌的家伙。”她抚额叹气,放下手揉了揉被撞到的手臂,“而且力气还这么大,果然是小鬼头啊。话说力的作用不是相互的吗?他自己不觉得疼吗?”啊。反推力?作用平衡……?“对了!可以试试那样的方法!”纲吉豁然开朗,深吸一口气,扭头就往回跑。xxx从遥远的底下传来轰的震动,就连风纪财团的地下基地也受到了影响。但房间里面对面的两个人却没有感觉似的,依然毫不动摇地冲着对方,周身晃动着隐隐的火光。“那就用匣子和拳头来较量吧!”了平握起右拳,斗志激起,“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的了!”一米之外的云雀神情淡然,不为所动:“我是无所谓的。”“不……”门边的草壁颇为头疼,掩面直叹气,“我一直在试图阻止你们好吗!守护者之间怎么能够因为这样的小事情打起来呢?你们在这里这么吊你们的首领知道么!”“……哼。”云雀只是回以冷哼,而了平就更加火大地嚷嚷起来。“怎么是小事?!既然我可以进来,为什么小孩子们不可以?哪有这样的道理!”他似乎从来没考虑过,除了拳击之外基本不讲道理的自己,是不应该来和这个从不讲道理的云雀来讲什么道理的。不过在场没有人会指出这一点。“实际上,我连你都不想放进来的,一看到你就没了斗志,”云雀轻描淡写地答道,“不过,实在是太吵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其实从国中开始就没有什么变化。让这个过于热血的拳击主将放弃拉自己入社的念头,云雀就费了不少功夫——虽然一场拳击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其他时间里,这个总是大声嚷嚷的存在就很令人伤脑筋。如果说人一定会有自己棘手的类型,那么,对于他来说,笹川了平一定就是这样的人。“你说什么?!我现在可是超级火大!”“好啦,我知道了,”不得不充当调解员的草壁一边拉开身后的门,一边好声好气地劝着这两位自我意识超强的家伙,“我和小鬼们去对面的基地玩,你们就不要吵了行吗?”“喔!那就……”了平略一思索,随即摆出应战的姿势,“只打一个回合吧!”“我没意见。”“不可以!你们有好话说不行吗!算我求你们了——”草壁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门拉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人直接从外面拉开了。他没来得及扭头去看是谁,对方已经越过等候在外的蓝波和一平走进来,然后径直从他身边经过。“……”里面的两人都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转头看过去。那一刻,时间好像静止了。“……呀。”纲吉本该从旁边绕过去的,被这里面充满火气的架势给吓了一跳,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侧过身来看看了平,又看看云雀,一脸迷茫。“……”在无声的注视下,她发觉压力有点大,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那个,我好像走错地方了。呃,我是来找之前漏下的东西……”云雀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纲吉顿了一顿,抬手比划着解释:“刚才不小心弄断了发圈,头发散下来有点麻烦,所以想把在这里落下的发夹找回去用……可是我不记得在哪里了。”云雀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注意到手上被烧焦的袖口和残留着痕迹的肩膀,随即挪开视线,声音平静。“在里面,被收拾房间的人放好了。”“嗯……那我进去了。”她迟疑了一下,看向了平,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赶紧穿过房间,从另一头跑出去了。“……”沉默了又有一会儿,了平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变得冷静多了。“喂,云雀,差别待遇也不是这样的吧。”“……哼。”……纲吉回想起来,一定是在睡觉的时候把发夹解开随手放在一旁,回去前就忘记拿走。她终于找到自己睡觉的那个房间,转了一圈,看到梳妆柜,赶紧坐到前面去,伸手拉开抽屉。然而,她瞧了一眼,顿时挎下了脸。“靠,好多!”对于这个基地的主人来说,尽是些样式可爱又花哨的东西。她觉得自己的心灵再次受到新一轮的攻击。纲吉拨拉了一下看,发现除了各种发饰之外,有用过的护肤霜和粉饼,散落在外面,没有收进化妆盒里。还有一瓶没有开封的香水。她慢慢地合上抽屉,站起来离开房间。没有她之前用过的那个粉色绸带香蕉夹,不在这里的话,就只有可能在另一个房间了。这些不属于“这个自己”的东西就还是别动为好。纲吉果然在另外的地方找到了它。打开抽屉,发夹就放在一叠本子的上方,她伸手拿起,突然又看到了角落里的一样小东西,不由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把发夹换了一只手拿,然后小心地拎起那个玩意,歪头打量。“这个兔耳朵发圈……有点熟悉啊?”不,这分明就是(很久)之前迪诺先生送给她的(白色情人节)礼物呀!心里有一个声音义正言辞地指出。纲吉在自己的记忆中认真寻找了一番,终于记起,在她好不容易把头发留长之后的某个清凉夏日的早晨,迟到的时候被气汹汹而来的风纪委员以违反校规的名义收走了。好,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它出现在这里是几个意思?夜晚充满遐想空间云雀进来的时候,纲吉刚好醒过来,一边揉眼睛一边爬起身,奇怪自己怎么拿个发夹的工夫的时间都会睡着。“咦?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没记错的话,梦到了一个人,不过,是……谁来着?还没站稳,地下又隐约传来闷声的震动,纲吉扭头望向云雀,而他却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纲吉猜测大概是狱寺弄出来的动静,因为山本和里包恩修行所用的武器和方法怎样都不可能造成这种爆炸式的轰动效果。气氛有点尴尬,她左手里握着发夹,右手上套着发圈,看到云雀走近,下意识地想要把手往后缩,不让他看到,但这时候才想起来已经迟了。纲吉注意到云雀的视线已经落在她的手上,她低头看了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