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宁等着恩恩冷静,眼神温柔得没有任何压力。
此刻,恩恩哽咽微微抽动着像是惊魂未定,心里像是越想越委屈,瘪着嘴巴说道:“妈妈,爹爹是不是生病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他什么时候能变回来?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爹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爹爹……”
“我知道恩恩吓到了,但是爹爹现在也很痛苦,他不想要凶你,不想伤害到你,爹爹很爱你的。”
沈妤宁这样的解释能让恩恩明白道理,但是道理和感受是两回事。
理智和情感,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恩恩心里还是很难过,她不敢再面对这样的爹爹,不愿意她心里所有的美好和幸福都被打破。
“妈妈,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害怕……我不想以后记住的都是这样的爹爹。”
沈妤宁听得出来,恩恩是想要让自己忘记这种恐惧,想要不受影响的爱着爹爹。
就算是互相之间受到了伤害,可心里想着的都是彼此,这也是最温暖的爱。
“好,妈妈带你走。”
…
当傅斯臣第二次醒过来。
他还在病房,手腕被皮制带束缚捆绑。
那一瞬间,他就想要挣脱,因为这种感觉也是熟悉的。
曾经在他刚开始接受治疗的时候,心理医生想要在他失控的状态里得到掌控,采用的就是真实的束缚来引导他的思绪。
此时,医院里的心理医生就已经采取了这种治疗的方式。
傅斯臣睁开眼睛又紧紧闭上,呼吸顿时急促,心跳声在耳边被放大,都是痛苦的。
这时,他僵硬的手掌里突然被柔软的温暖轻轻握住。
傅斯臣眼眸微颤,转过头,睁开眼睛就看到病床边守着刚睡醒的沈妤宁。
“你醒了?现在有好一点吗?”
沈妤宁微微倾身,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反应,哪怕是非常亲密熟悉的彼此,她也要考虑他现在的情况特殊。
在确定到傅斯臣没有顾虑回避,她慢慢靠近到他的面前,伸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抚摸。
“医生说,这是治疗方式,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我知道你也想治疗,不想再继续失控下去,所以就听医生的。我知道你的身体刚打完镇定还没有恢复,又受到药物影响,是一种双重失控的感觉,先冷静下来,慢慢平复状态。”
她这样温柔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更是轻柔抚过心上。
傅斯臣深呼吸,声音沙哑说道:“恩恩是不是被吓得一直哭?你怎么没有陪着她?”
“哥哥在陪着恩恩,我想陪着你。”
看着沈妤宁温柔的笑容,傅斯臣的眼神是一种自厌般的阴沉。
正常情况能克制压抑的情绪都在药物下,变得放大敏感,他像是艰难地做出决定。
“阿宁,你带着恩恩回海城吧。”
沈妤宁听到这句话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