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吃喝与女人对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来说还是小头,更大头的数不胜数。
指头缝里的钱也是钱,郑舒不出手多贪点银子,偌大的家族怎么支撑?
往常从南边贪来的都是大头,那么多民脂民膏养着,郑舒才看不上卖官这点小钱。
今年萧承冀把薄峰调去,上下雷霆手段,南边的大小官员被萧承冀更换了一个遍。
这些官员都是郑家的摇钱树,一个个争着抢着示好郑家,如今郑家的摇钱树没了,郑舒不得不另寻门路。
郑舒咬牙切齿道:“镇玉两省官员被萧承冀全换了,他为了收拢民心,不许薄家贪污。现在民间给咱们家里泼了一身的脏水,对秦王一党赞不绝口,再这样下去,府上日子怎么过?今年太后娘娘的千秋怎么过?”
郑参闭上了眼睛。
他其实心知肚明。
郑舒干的这些事儿,在往常压根就不算事儿。
主掌吏部的人卖官鬻爵一事,皇帝知道,文武百官知道,天下间的百姓也知道。
众人都清楚的事儿,就是不能放在明面上。
一旦到了明面上,它会从轻飘飘的一根羽毛,变成重达千钧的秤砣。
皇帝已经老了,新的皇帝快上位了。
新旧交替的路上,郑家很可能会因为这些事情一败涂地。
高楼拔地而起在瞬间,轰然倒塌也在瞬间。
郑参道:“这次为父保不住你了,你做错事,就要出来顶罪。”
郑舒心蓦然一凉。
他已经失去了镇国公世子之位,被朝廷革职在家,日后想要东山再起,得等瑞郡王萧嘉善上位之后。
他是郑参的嫡子,却不是郑参唯一的儿子。
郑参还有其它儿女,郑家不是非郑舒这个嫡子不可。
从萧嘉善拒绝娶郑娇莲为妻的时候起,郑参就和郑舒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颜谕再进宫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七皇子妃郑氏。
郑娇莲嫁给七皇子后过得也就那样。
萧其睿靠着和郑家结亲笼络了不少人心。
他本就是野心勃勃之人,有能力却无处施展。
但凡给他一点机会,便乘风飞起,势头大到甚至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萧其睿一心认为他是凭借能力上位,不是靠女人发达,很忌讳郑氏居功自傲。
但凡郑氏说些什么话,萧其睿心里总有芥蒂,以为她是拿郑家来压他。
加上郑家头些年实在富贵,郑氏从小吃穿用度比公主还好,养得有点精细,衣食住行都有要求,一时间改不过来。
萧其睿看不惯这样的,哪怕郑氏花的是她自己的嫁妆,他依旧觉着她很装。
郑氏和萧其睿新婚时也甜蜜了一阵子,过了那一阵子,日常生活就像一匹褪了色的布,且眼睁睁的看着它还会褪色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