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缕偶然飘过的柳絮,打破了他本该的悠闲,并不值得他浪费自己的时间。
凌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话的时候,火光同样映在沈晏清的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摔过许多回勉强拼凑起来的瓷碗。
确实是一张丑陋的脸,可只要知道他属于沈晏清,凌霄的心就会变得无比柔软起来。
“如果你用值不值得来衡量我爱你的价值,这会使我感到难过的。”凌霄认真的说:“可能是我没说清楚,也可能是你没有放在心上。”
“我对你曾经的一见钟情,不是因为你的样貌。”
他没有抓着烤兔子枝的右手先是捂住了自己的心,随即点了点他的太阳穴寓意自己的脑子,凌霄一点点地靠近沈晏清:“是这颗心、是我的意识,叫我来爱你。”
“并不是一个与你从前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太墟天宫那辆前往南陵城的龙车上,我就会爱上他的,我没有那么的肤浅。你先是你,我才会爱上你。”
“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幻虚山的灵鸟为什么会唯独落到你的屋子里,太墟天宫为什么会有一阵从西北吹向东南的冷风,恰好将一只写了信的纸鸢落在你的院子叫你对我心生好奇,总是会在子夜时分炖的正当好的暖甜粥……万华峰灯火长明。
我对你用了心,从来是势在必得,请你不要这样否定我。”
沈晏清不再说话了,他沉默了一阵子。
将头埋进自己屈在膝盖上叠在一块儿的胳膊里,他的肩头颤动着,哭声被压得很低。
凌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件事,除了沈晏清,他很少遇到有人在他面前哭,所以不清楚一个正常人怎样安慰人,他猜测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直觉让他更靠近了沈晏清一些。
沈晏清哭了一会儿才止住了泪,抬起头,他抓着凌霄的衣袖给自己擦眼泪。
凌霄问:“我又有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沈晏清说:“我很高兴。”
沈晏清一直以来,有两个难以放下的人。
一个是李煦。
重生后,他曾在天下谈流传的报刊玉简上,见到过从前凡人王朝余孽留下的信息的。他当时已经修成了人形,于是凭着从前依稀的记忆,勉强的拼出一条有关李煦的密文。
当时的欣喜若狂,沈晏清如今记起来还是偶尔会心跳如擂。就像他的现在。
炼气修为的沈晏清很想去找李煦,可东海离天清门太远,他抓着这份玉简在客栈的床上翻滚,想了很久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他想过很多次,李煦有想办法来找过他吗,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自己就这样明晃晃地等着他,李煦为什么不来见他?
治心郁的药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喝上去寡淡无味,药渣子用再细的纱布都滤不干净。
大明寺的主持劝过他一回,说得不到的东西该放弃,二十岁出头的沈晏清没听进去,下山的轿辇一摇一晃让他的思绪总来回地在“李煦”二字上打转,是永远走不出去的死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