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站立在床侧,悠然道:“你还没洗漱,我把热水打上来了,你再不用就凉了。”
有热水诶。
沈晏清掀起被子,怒气冲冲地趿着鞋子,重重地、一瘸一拐地起床洗漱。
凌霄跟在他身后,他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外面的人不知道我是谁,可你知道啊。我做过什么,叫你这样的不信任我啊?”
凌霄若有所思:“是不是越安与你说过什么?”
凌霄若有所悟:“不应当,难道她恨我?”
凌霄嘀嘀咕咕地吵得沈晏清头大,觉得他越说越离奇,沈晏清怒道:“一个能收集一座四灵楼的人做替身的人,能算得上是什么好人,是什么有信誉的人吗?你怎么总是只怪罪别人,却不想想自己的问题。”
“哦——”凌霄拉长了尾音,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沈晏清:“原来你还记得四灵楼,你是吃醋了。这些人可都和我没关系,你这样想我,我多冤枉啊。”
凌霄的这番话,换来了沈晏清的怒目而视。
沈晏清冷笑道:“那么多长着这样一张相同脸蛋的人,你分得清我是谁吗,要不是我自报家门,恐怕你还认不清我。你叫我怎么信你。”
他已经洗漱好了,把毛巾绞干挂回架子上,就继续生着气躺回床上。
凌霄却不依不饶地追着问他:“自报家门,你自报过什么家门?”
沈晏清一愣,忽然想起自己除了第一天在楼下吃饭时提过一嘴越安给他起的假名字,除此之外,凌霄竟从始至终没有问过他是谁。
不妙的预感叫他心跳如擂。
沈晏清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干脆地不说话了,他想装睡,能混过一天是一天。等到明天发生了新的事情,就把今天的事情忘记掉。
凌霄隔了好一阵子才坐回来,沈晏清躺在最远离他的床沿边上。
房里的烛光黯淡,要想看清人的神情,非的凑近瞧不可。
凌霄想为自己解释下。
于是他蹲到沈晏清躺着的那一侧的床边,正好对这沈晏清的脸。
凌霄很认真的说:“我哪有认不清你,四灵楼我见了你就认出来了,演武场练剑我也认出来了,万里风小竹楼我认出来了……我哪有认不清你。是你给我的机会太少,又从来不听我说什么。”
他双目灼灼,似乎话里有话。
沈晏清能从那双眸子里看见映着的自己,这样直白热烈的对视会叫人的心颤动。甚至是升不起想要反驳、反抗的念头。
在心尖颤抖的倏忽间,沈晏清忽然怕极地伸出双手去捂凌霄的嘴。
他怕凌霄再接着说下去,会念出他真正的名字。他不想。仿佛凌霄只要念出这个名字,他就要遗忘掉金玉开、遗忘掉李煦,和凌霄再一次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