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施安微微点头,
身旁小太监高声道:
“开城门,恭送离国太子!”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士兵齐声道:“恭送离国太子!”
路行渊在震耳欲聋的高声中转身,与隗泩并肩站在城门口,
不带丝毫犹豫地阔步向城外走去。
二人于两排乐丹边城士兵中间,迎着城外吹来的大风,脚步坚定地向前。
身后跟着两辆马车,一个拉行李的,一个是他们坐的空车。
此刻城门外,等候多时的离国使团站在不远处。
见城门打开,皆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城门中央那道越来越宽的缝隙,直到看见两个人影阔步而来。
隗泩眼前,是一群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和他们背后的群山辽阔。
而路行渊的眼前,一个佝偻的妇人,手里牵着一个格外瘦弱的男孩儿。
他们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赤裸的双脚布满伤痕,却依然蹒跚着向他迎面走来。
直至从他的身体穿过,
直至在他的身后消散。
路行渊没有回头,正午的太阳炙烤着,他本就冰冷的眼神却愈发森寒。
他即将重新踏上那片曾抛弃他的土地。
他等这一天等了十三年。
————
等在城外的离国使团,为首的便是那日酒楼里,与贤王商讨两全之计的礼部侍郎秦仲商,身侧站着使团的另外两个官员,后面是一众侍卫。
众人望着迎面走来的二人,面色各异。
他们的太子殿下,到乐丹为质时,刚满八岁。眼前这些官员侍卫当年大多也都还是半大孩童。对路行渊的印象全然来自于传闻。
这么些年,离国关于路行渊的传闻也不少。
传闻他们的太子当年靠乞讨到的乐丹,之后便被冠以乞丐质子一称。
因性子软弱,胆小怕事,在乐丹的这些年备受欺辱。
还因当年乞讨时颠簸又挨饿,伤了身子骨,身体羸弱。乐丹国主怕质子死在自己国,影响了两国交好,一直给他用药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