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处理妥当不会有感染的风险,着重的是反复撕裂的腰伤,你们要动刑需得将他这处定住。”林大夫不见怪地直言:“失血过多,先将气血补足再行你们的审讯一事,不然极有可能会因流血晕厥至死。”
他指着动过刑的地方,说:“墨汁已然渗进血肉,纵使结疤痊愈,黑色的印记依然存在,小爷好手段。”
风荷面上终于露了笑,反问道:“大夫过奖,你此话意思,似乎对刑法也有研究?”
林大夫从容不迫,从药箱取来伤药,有内服的丹药,也有外服的药散,他动作没有停歇,唇瓣翕动着,“收养我的老先生从前是军医,年轻时候为审讯后的战俘治疗外伤,这事在我小时被当作睡前故事同我讲过。”
风荷抬眸略有深意地对莲净笑了笑,“你请来的大夫挺有趣。”
莲净进来便坐到椅子上,掌心托腮,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他注视着林大夫的一举一动,“林大夫,你今日所见不可外传,我们算是有共同秘密了,恰好阆居也缺个行医就诊的,你有意愿吗?”
林大夫身形一顿,瞧着笑容和善的风荷,风荷会意林大夫投来的目光,浅浅点了头,表示他心下亦有此意,“阆居住有几个小孩,平日府上只有端茶送水的丫鬟,我等也不常来这。”
林大夫给男子清理伤口,有条不絮地说:“你们是缺管事的。”
“嗯。”莲净承认地快。
“我答应你们,那往后医铺还能继续开张吗?”林大夫得考虑生计问题,作主的是眼前的两位爷,不是他们的主子,他们若是不给工钱,他岂不得穷死。
“不能,”风荷负手而立,一口拒绝,他说:“每月工钱二十两,足够你的日常开销,从今起你只需住在阆居,管理府上事宜以及严守秘密。”
“成交。”林大夫爽快应承。
莲净嘴角扯出抹笑,没想到是个财奴,他兴趣渐浓,“林大夫这下可以告知姓名了吗?”
“我怀疑你心底一直想问这事,”林大夫拿起纱布,保持弯腰的姿势侧头和风荷道:“搭把手。”
莲净欲要起身帮忙,屁股墩又贴回椅子。
林大夫给男子腰伤缠裹干净的纱布,话里显得微微不自然,“兔,林兔。”
“哦,名字挺可爱。”莲净没有别的意思,确实感觉很可爱。
林兔耳根子莫名发热,隐在昏黄里染了薄薄的粉红,他两手给纱布打结,失了分寸似的扯紧,男子吃痛哼声,他心慌地松开手,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没事,勒紧些,稳妥。”风荷忍住笑意,“这几日你好生留意他的身体情况,切勿给他解开手铐和脚上的绳子,他武功不错,容易逃走。”
◇春寒料峭(二)
“除此以外,他如果向你打听他妹妹的事,你可以据实说。”风荷撤手,立直身形站回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