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悔。”他笃定。
“寻位能工巧匠,将玉松山海石,打成耳饰。”温离压抑着冲来的咳嗽劲,说:“不必穿耳,夹着就好。”
“明日,我就要。”
“是。”风荷接令退到屋外去吩咐丫鬟准备,昨夜差遣的事尚没办妥,他见公子病成这般,略微的进展他自作主张暂缓不报。
温离觉得浑身粘腻,里衣贴着背,像淋了一场雨,一场大雨。
他窝在怀中,睨着梅鹤卿敞露的胸膛,凝结的汗珠顺健硕的肌肉滑下紧致的线条,他指腹果决地拭掉混着欲色的汗珠,把外衣合紧压着不给它肆意大敞,哑声说:“穿好。”
“里屋,没人看见。”梅鹤卿揽过肩的手摩挲着温离的耳背。
“我担心夫君着凉。”温离难受得紧也不忘逗弄夫君,正偷笑就遭报应,胸口起伏地咳了会。
梅鹤卿又端来杯水,看着他喝完,拥进胸膛里给他抚顺着背,低语着,“相依就不会着凉了,卓兰啊,快些好起来,好吗?”
“好——”
温离吃了几口清淡的粥,一碗汤药闷头喝干,味太苦眉头都拧起来,边上的蜜枣吃得一颗不剩,他想着明日的婚事,躺下便睡着了。
大夫临行前秉承医者德行先探望温离,把过脉象确定病情有所好转,留下几句医嘱方才离开。
昨夜当值的是莲净,今早与风荷交接后没有回房休息,他杵在檐上盯着远处的府门发呆,孤华刚从外宅回来,飞身上檐和他聊天打趣也是兴致恹恹,孤华当他没精神,自己跑去找三哥玩。
莲净呆愣半晌终于望见那位大夫,他踏过房檐追到府门,大夫听到脚底落地,回眸发现是夜里请他入府的侍卫,意外还有点疑惑地问:“小爷有事出府?”
大夫换上一袭胜雪白衣,整洁恬淡,没有几个时辰前的糟乱,果然是人要衣装,这是他令丫鬟送去的,担心大夫衣衫不整,白日遇到府里头的姑娘有失礼数,他当时走得急,顾不得那么多,若是让大夫有失体面,他实在过意不去。
“无事,大夫是我请来府上的,自是我驾车送回去。”莲净言语时给侯在马车的车夫使记眼神,车夫明白意思跳下车递去马鞭,朝他拱手便退下。
大夫没多言一句,既然如此那便既然如此,谁送都一样,他蹬着杌子上马车放软帘,动作颇为干脆。
莲净收起杌子策鞭驱动马车,问:“在下还未请教,大夫姓甚名谁。”
车内的人明显是犹豫了,少焉,才有回声:“唤我林大夫便可。”
“好。”莲净甩出一道脆生生的鞭子,不愿说他亦不会追问,不过是名字罢,能有什么可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