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捉巡夜的护院逼问来的消息,主院落内也确实有护卫守卫,一定没错。”
他把湿帕丢回盆中,丫鬟递来茶,他接过饮了两口,说:“过几日再去一趟,等我命令。”
用早膳的时辰,朱妤一见宁青泽便急着问“夜里查的如何”,坐下了也没心思吃东西。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虽然无凭无据,但梅鹤卿此次北赴只带了家中的一名护卫。”他思忖着,“我不认为他没有作别的准备,可能他来北楚还有其它不为人知的谋算。去年与温离在境内相遇,我再找他时,客栈老板却说登记的客人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每一间客房都搜查了,他不知何时走的,像是走得匆忙,有意在躲着我,这么思索,他会出现在那里定然是在办事,且不能暴露内容。”
“我问过北都侯,照他讲的,温离现今是南晋帝的贴身侍卫,一个贴身侍卫会出现在别国,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在给他们的皇帝办差。”朱妤还有几分倦意,撑着首,“您当时就该拿下他问清楚,也不必到今日仍在找他。”
他没接话,这件事后,他何尝不后悔当初未考虑到这个层面,直到人跑了,他方反应过来上了当。
须臾,他道:“还得在此停留些时候,最后肯定会同这位兴安伯见上一面的。”
由于近期使臣到访,玄清司查案的进度似乎停滞不前,陆赟这头一直未捕捉到任何风声,没有新的证人证物出现,仿佛案情卡在了程贺一人身上。接着他就听闻李鵺病了,还病了好一阵子,严重到连府门也出不得了。他原先还怀疑是李鵺设计害他,想借此分走他在朝廷里的一杯羹。但就目前而言,貌似是他想多了。
送信的家丁回来了,小跑着进堂,浑身大汗淋漓,他也不擦一擦,合手道:“少爷,洛家管事的说不方便见客。”
洛老相爷还是不肯见他。
他知道再问下去依旧是同样的结果,洛家的意思很明白,这是要暂时与他们陆家撇清干系了。
他怅然地叹口气,挥手示意家丁下去。
他是替朝廷向民间销官货的商人,货物账本白纸黑字写着“盐”,与他素有生意往来的程贺恰好就栽在了这个字上,若案子再继续往下查,大有可能就是要将陆家牵入其中。洛晟不透露半点消息,他便要坐以待毙,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谁去帮他探清牢里头的情况了。
左相府的园子里也种有一小片的莲花池,莲杆上寥寥开了几朵,傍晚落日余晖罩着灿灿地像着了火焰般。
亭下烹着茶,回到府上的洛晟穿着换上的常袍,双膝抵着蒲团,正坐在洛程的对座。
“案子审得如何了?”
“程贺嘴紧,始终称自己是冤枉的,进展便卡在此处了。”
“那块玉佩,你打算如何处置它?”
“牵涉贤亲王府非同小可,单凭一块不知打何处来的玉佩便断定乃是陈世子丢失之物,未免牵强了。孩儿认为它的出现是背后之人设下的陷阱,意在将玄清司引向王府,倘若这么做,恐真的上当。”
炉中的茶水沸腾,洛程勺一把入盏,默了片刻道:“此案压在玄清司有些日子了。”
洛晟赶忙接过举来的茶,端正说:“谢父亲。孩儿会尽快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