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净要出声,衣角被揪了下,他便把嘴闭上了。
屋内安静,温离喝几口粥滋润咽喉,抬首左右瞧他们,“怎么不说话了?”
林兔劝道:“您刚醒,不要为其他的事再费神思了。”
“没事,说吧,不说我该更耗神了。”尽管他的嗓子还有点沙哑,但比适才好多了,他缓声喊名字,“莲净,说。”
主子点名了,莲净不得不回话,“最近就私盐贩卖的案子。先是城南彭家跑玄清司告一家米铺偷摸贩盐,接着米铺老板在牢里又吐出了程贺的名字,称是这人在后背指示,现在程贺已经在狱中待有段时日了,结果昨日有消息说举报的彭三一家全死了,玄清司在他家中搜到了银票和一块玉。衙门里的江鹿江佥事为了玉佩来了一趟府上,我们才知道,这块玉和陈澜世子闹府门那日戴的一模一样。”
“告发,程贺,陈澜。”温离垂眸看碗里热腾腾的粥,碗底有隔热,烫不着他,他用勺子轻轻搅动,白雾便散得勤快,“彭家死的蹊跷,陈澜的玉佩出现在彭家更蹊跷,若说这事件背后没人设计,傻子才信。”
“我请示过二爷,他的意思是不要去过多关注。”
“嗯,和我们没干系,过多关注容易引人怀疑。”
他勺起粥,顿了顿,“武朝的,进城了吗?”
莲净摇首,“没有,不过快了,大抵就这两日了。”
温离虚弱地“嗯”了声,慢吞吞喝他的粥,片刻后又道:“要是有人来了,就说还昏睡着,连府中的下人都莫透露,口风要严实,免得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又派聿春来召我入宫,与宁青泽碰上就败露了。”
“嗯。”林兔和莲净异口同声。
“你们三人也尽量不出府,不知道此次武朝来的人中有没有识得你们的,谨慎为妙。”他边喝粥边忖量着,把能想到的都交代了,怕再睡过去醒后又忘了。
莲净想主子静下心,“放心,二爷都说过了。”
“那就好。”
勉强进点粥水填饱肚子,喝过药,温离枯坐了会又躺下了。
夜半三更,熟睡的他隐约听见微妙的声响,他皱皱眉,便有只手好轻地抚摸而过,他一下就醒了。只见笼光透过窗户纸洒在床旁的一个人影上,一半明一半暗的,眼角的泪水正晶莹地发着光,在脸颊划落。
温离原是被吓到,待看清禁不住笑了,“来探望我了,怎么还哭了呢?”
人只顾啜着泣,没回他。
他作势要起身,哭得心碎的男人便赶忙伸手搀着,他坐近他,捧着泪流满面的脸,仔仔细细地看,“吓坏了吧,这件事是我的错,不哭了。”
听到软话,男人的双眼哭得更凶了。
“啊,原来二爷这么爱哭呢,我之前怎未见过,要是知道你会这么伤心,我便不服下那害人的东西了。”
“那你此刻知道了,往后,都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嗯,我答应你。”
他贴近咫尺间的面容,心爱地碰了碰鼻尖,探出舌尖将珍贵的泪水舔去,哭红的凤眼可怜兮兮地看他。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