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卿垂着眼看温离细心解着绳结的神态,嘴里还不满地絮叨,他便心感满足,“我在里头全听见了。”
温离把布条丢桌上,“我知道你听见了,一扇门罢了,哪能听不见。不过你没出来,我心里就开心。”
他凝视着拐回来的菩萨,“好久没有抱我了,快抱抱我。”
梅鹤卿张臂便环住了温离的腰,往怀里纳,“如你所愿。”
温离侧着脸,贴着心跳的地方,俩人缄默了半晌,直到林兔送来今夜的晚膳,他们才缓缓地松开彼此。
若是主子一个人,都是随他们到膳厅用的,现在二爷来了,林兔自然是贴心地送到书房内,给他们多一些独处的时间。
按照简单的三菜一汤,入座的那会,温离仿佛回到了在梅宅的时候。
他给梅鹤卿盛了碗汤,又往碗里添了菜。
“也不知道你能和我住多久。”酒足饭饱,收走了残羹冷炙,温离便惆怅,他撑着首说,“那些刺客真该把北都侯府烧穿了。”
“那陈云该考虑再送我一座宅院了。”梅鹤卿说的是事实,玄帝如何也不会放着前来和亲的质子不顾。
温离搭在桌上的另只手磨磨蹭蹭地伸向梅鹤卿,然后手指勾着手指,握进自己的掌心,“凉凉的,有没有按时服药?”
梅鹤卿抿笑,“有的,一直都很听话。”
“想个法子留下来罢,昨夜的刺杀好在还有莲净帮衬,下回就不知有没有这个运气了。留在我这,我就少提心吊胆的,不用半夜腾地从床榻坐起,披个外衫就冲到你府上。”温离说得多少带点委屈,从对座挪到梅鹤卿的身边,歪着身靠上去。
“除非你娶我。”梅鹤卿看着温离黏糊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哑声笑,“不然没有理由。”
“我也想,可是最近陈云貌似不缺钱,他们进攻武朝一路打得很顺利,沿途洗劫城池得来的钱财就够支持军队继续打下去了。”温离很苦恼。
“嗯,行不通便再换条路,会有的。”梅鹤卿偏头亲了亲温离的头发,“今日离开府邸时洛晟来找我了。”
“他来找你无非是问刺客的案情。”
“他问是不是故意隐瞒什么。”
温离抓起手,在白皙的手背落了吻,皮肤很薄,一根根青筋显而易见,“刺客来得太多了,肉眼一看,像是有多重的深仇大恨。洛晟本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何况明摆着是寻仇的,你要说不知道,他定然不信。”
“所以明日我打算写封信,你帮我送回南晋。”
“送给谁?”
梅鹤卿抽出手揽过温离的肩,然后将空闲的手摆到温离的掌心里,勾着指尖,“送给南晋帝。”
“嗯?”温离捂着它。
“小皇帝要是不愿意再坚持两国的盟约,我可以换个条件和陈云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