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岑的了解里,李鵺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喜欢有效的交谈方式。他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是公事。”
“指的是昨夜我护卫出现在侯府一事?”
“其中之一。”
温离抬手,指腹抚过青燕脑袋顶的几缕翘起的毛,“我对北都侯的情意想必是闹得玄都城人尽皆知了,派个护卫替我盯着,只想着多了解了解侯爷的日常喜好,应该没触犯哪条律例吧。再者还机缘巧合下救了侯爷一命,我也算他半个恩人了。不知在祁大人这能否说得通?”
派人夜探侯府,还窥伺北都侯隐私,这行径如同采花贼,若换成个女子,高低是毁人清白了,有没有触犯律例,自己心里明白。
祁岑心里嘀咕,面上说:“不管如何,这次的歪打正着确实帮侯爷化解了危机。不过实情下官还是要如实上禀,望爵爷体谅。”
“自然,我做的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你禀你的就是。”温离转念道,“但事关侯爷,不瞒你,我一宿难眠,不知祁大人查得如何了?能抓住幕后主使吗?”
祁岑滞了滞,看着舒坦吃肉的隼,“只得了块毫无头绪的牌子,尚未有明确指向是何人所为,还需再查。”
“这样,我犹记听人说过侯爷中毒的案子,最终查出是与洛家旁支有干系。祁大人也这么认为?”
李鵺看似无意间提起的令祁岑心头一震,他撑着,嘴硬道:“当然,证据确凿。”
温离抚过猛禽的手落到了祁岑的肩峰,力量袭来,压得肩头一沉,旋即又良善地拍了拍,“那是万岁爷命你负责的案子,又事关你的上司,该如何处置,当时压力断然很大罢。”
说着,他收回手垂进宽袖中,“我其实并不相信是洛家做的,他们与侯爷无冤无仇,想来是有人故意陷害,要是和此次案子再做联系,会不会又牵出些前一个案子的事,彼时祁大人会不会有麻烦?”
祁岑眉宇凝重,对于此时此刻的李鵺,他心里没底了,“爵爷又是何意?”
“别紧张,我只是提醒祁大人小心为上。尘埃落定之事还是莫让它再掀起波澜,搅得都城混乱于谁都没好处。”
温离几乎将暗藏的意思都显露于字面上了,他知道鹤卿是自行服毒的,便就知道洛家是清白的,却遭人陷害,那又是谁陷害的呢?要与洛家敌对,就断不是什么小人物。年前洛晟才剐掉了赵韫的一块皮肉,很难不怀疑是宫里做的,然,是本意还是授意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换作祁岑,祁岑绝对揣摩不到李鵺眼下的所思所想,他生了疑心,狐疑李鵺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可又难以确定,那么李鵺又为何对他说这一席话,太古怪了。
为此他生了几分惶惶,有种被李鵺拿着匕首对准了心口的错觉。越顾虑越笃定心中的想法,李鵺一定攥着什么,很可能会要他的命。
眼看祁岑的脸色愈来愈黑,温离忽然轻松地笑了笑,“放心,我们是一伙的,只要你不背叛我,有的是好处捞。”
祁岑仍绷着脸,不敢松懈的模样。
温离扭头与林兔道:“别喂太多惯着它,让它有精力嘚瑟来嘚瑟去的。”
青燕仰颈吞了兔子肉,歪脖子瞅自己的主子。
林兔莞尔,温声说:“总好过去啄别人家的鸡好,昨日还有提着死鸡上门讨钱的,我付了当是添道荤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