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搜完身弓腰说:“大哥,这小子浑身上下就块腕甲,连过所都没有,太可疑了。”
孤华厌恶地拍拍身,顺带抹了脸颊的灰,还啐了几口含在舌尖的沙粒,“一飞贼有那玩意才可疑。”
这话音方落,孤华趁其不备便要使轻功却被面前的壮汉识破,抬掌扣住他肩头就这般压制性地摁在原地。
“绑起来带走!”
温离隐在不远处的树林等着,周围只有枝叶发出的摩擦声,和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梅宅中轻功最好的莫过于莲净,即便是背着百斤重的赤霄弓也依旧身轻如燕,不露丝毫,与沙月应是不相上下。
“主子,有鱼上钩了。”莲净倒挂树枝,然后从上边翻身下来。
温离没被吓着,面不改色道:“你继续跟着,有危险即可救人,离了峯村沿途留下十字记号,最短的便是方向。”
“是,属下明白。”
日头沉落树梢,晚霞铺下了零碎的橘光,风也清爽了。
峯村那伙壮汉仍未有动静。
“这伙人专挑途径村子的百姓动手,却自称‘义匪’。”沈璞身处高枝坐着,偏头把肩膀的虫子拍掉,“别有居心。”
白夜俯首,见主子扶树杵着,说:“不过是个噱头,真想有所作为的就该参军。”
“这话不错。”沈璞认同,“怕是用个‘义’去做恶事。”
“黔渡战乱何魑魅魍魉没有。”白夜说完话便跃下枝头。
沈璞看了眼背影。
白夜把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囊递给温离,“主子先用点吃食。”
温离拿走水囊,温声道:“我还不饿,你们填些肚子,夜里行动。”
白夜张了张唇,只道了个“是”。
孤华清醒时屋中燃了盏油灯,知晓天色已暗,他挣了几下发现手脚均被绳索束缚得紧。油灯后的壮汉听见声响晓得人醒了,走到他身前当即挥下一拳,毫不留情地又将他打晕过去。
莲净伏在屋顶俯视屋子里发生的事,不忍心地皱了皱眉,眼见壮汉用麻袋套上了孤华的脑子。
壮汉背着麻袋出屋,月黑风高的未点星火刻意遮掩自己的行踪。躲藏在林道旁树木丛中的一行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还涂抹了林兔备给他们的驱蚊虫的膏药,他们的双目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望见个黑影从峯村出来,朝山道走去,身后还有莲净紧紧跟着。
“主子。”
“跟上。”
山林静谧,最不适宜骑马。温离使轻功紧随莲净,也察觉莲净的速度愈来愈快。适应昏暗只需片刻,然熟悉这弯弯绕绕山路的,只有长走此道的壮汉。沈璞本就不是什么练家子,轻功方面亦不如白夜这等江湖中人谙熟,逐渐显露出短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