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合手,对帐中一揖,“卑职多谢陛下美意。卑职一心只容他,也一意只求他,除此再无心愿。”
“朕那时听梅鹤卿与朕求你,不知区区一个外臣,怎值得他以自身和秘密做交换,他可是连先帝都敢于拒绝的人。如今,朕也想不明白,朕为何也执意要你一人,不愿看你与他共结连理。”景司忆垂眸,犹自思忖,须臾还是允下,“罢了。”
他卷合圣旨,算是释然,“谁叫朕可用之人不多。此战你确实功不可没,不过赐婚,朕准了。”他念着故人,“待丧期一过,朕便拟旨。”
温离双膝跪地,叩头道:“卑职谢陛下恩准。”
外头李庆祥小心推门,兜着拂尘踩小碎步往屏风走,温离闻声先翻上了横梁,听李庆祥定足屏风跟前,细声道:“陛下?”
李庆祥忧心扰皇帝休养,便先极轻声地唤了唤。帐中人影微晃,应了一应。李庆祥方才敢接着说。
“陛下,顾大人有事禀告。”
“宣。”
温离隐身梁顶,俯瞰顾书哲进殿。
“陛下,臣有事禀奏。”顾书哲跪于屏风处行礼道。
“何事?”
顾书哲微勾身说:“敌国细作苏重锦拒不招供,并称知晓一天大秘密,但需见梅少卿一面方肯道出。”
景司忆扶额,“都落到朕手里了,还敢与朕谈条件,着实胆大泼天。”
梁上的温离桃眼微沉,这苏重锦寻他家鹤卿做甚!死到临头还要使什么诡计吗?
顾书哲低头,恭声自责道:“是臣无能,用刑也逼问不出个结果来。”
龙榻静默少顷,景司忆缓缓说道:“朕知你与他有几分情谊,若觉此案有些阻碍,那便交由刑部罢。”
顾书哲慌不迭连连解释,“陛下多虑了,两年来的情谊皆是假意,臣自是分得清的,岂会因此耽误了公事!”
“也罢,那便继续交由你手。苏重锦既然要见梅少卿,那就见一见。”景司忆摩挲指腹的汗,又开始乏了,“如他给不出所谓的天大秘密,也不用再与其耗费精力,杀了吧。”
顾书哲脖颈也浮出了湿,赶紧答声:“是,臣明白。”
待人退去,景司忆将圣旨按在枕边的位置,抬了点声说:“附离,朕困了。”
温离梁上飞身而下,挽过一侧的帷幔,伺候景司忆躺回龙榻,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