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假惺惺。”男子两鬓湿透,他颤声道。
风荷令人找来纱布和金创药,地牢的门再度合上,密室里只剩他们二人。风荷撤换几块血红的纱布,回身扔进火盆里烧了,他提笔蘸墨道:“好。”
风荷不喜和人争执,他灵机一动,润好的笔头滞在半空,说:“不如这样,我心中有所揣摩,我问你三个人,你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
“若你如实答复,我带小姑娘来见你,你看如何?”他落坐问。
“当真?”男子声音虚弱无力。
风荷颔首,看着再度冒血的伤口,平静道:“如果猜中了,你不能有意作假隐瞒,否则我杀了这小姑娘。”
男子犹豫了,没有答应。
风荷摁紧男子的手背,血比适才流得更多,但没有止血前那般凶了,他睹着男子的发顶,“想好没?我仅给你一次机会,错过了,你只能下阴曹地府和你妹妹相认了。”
男子闭眸不语,手心的獠牙掺和血,像夜里高空的血月,和他现下般凄凉。
“有骨气是好事,”风荷拽过纱布擦掉涌出的血,笔尖上颜色似的涂抹鲜红发黑的血肉,他听见闷哼,说:“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方便说与我听吗?我想给你立块碑,因为你注定得死在这,哪也去不成了。”
“待我挑断你手筋脚筋,将你和小姑娘关在一处,死前还能见上面,让你们亲人相伴度过最后的日子,只求你做鬼时放我一马便成。”
“呵。”男子一声冷笑,他刚才挣扎剧烈导致旧伤撕裂复发,腰上裹紧的布条早就湿成一片,能拧出血水。
“何苦,我不一定能猜准。”风荷一笔一笔地勾着墨色,“我家主子从不与江湖中人打交道,能起杀心的大有可能是朝堂政敌,我猜对了吗?”
他瞄向男子,见人阖眼睫毛纹丝不动,察觉到不对劲,他搁笔掀开床被,被褥洇染出一大片的深色,他懊恼地抓了把头,大步开门急道:“叫莲净找个大夫来!”
过年,莲净也不当值,难得脱下劲装换上一身常服,正在院里和孤华掷飞镖玩,跟新来的小孩闹得不可开交。
手下附耳几句,他点头吩咐备马,把飞镖丢回石桌,“你们玩,我出去办个事。”
“早去早回,记得带糖葫芦。”小孩围着孤华,孤华不看他,掷着飞镖,不客气道。
莲净没作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给孤华后脑勺来一记,“小东西,敢使唤哥哥。”
孤华“哎哟”摸着脑袋回头,就要发作,这捉弄他的坏家伙仗着自己轻功不错,跑没影了。
莲净上马直奔,提及请大夫的事,他心里立即就有去处,不过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林大夫的医铺上不上业,要是跑空了,大门紧闭的,朗朗乾坤,不好敲门催人。
十几步外莲净勒缓了马,简陋的医铺敞开门做生意,他略略张望,铺子真冷清,光看林大夫一人坐在掌柜台前低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