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翎翻出自己的掌心给温离看,“我每日晨起练武,握的是环首刀,久了都是磨出来的茧子。”
温离看眼老茧,再看梅鹤翎,脑海里闪过与鹤卿聊过的话,“我也晓不得会不会,你二哥定然是不会功夫,他手心肌肤细腻,十指洁净光滑甚是好看,和你的手大不相同。”
温离一言,牵着梅鹤翎的思绪犹自想着说:“我确实没见过二哥提过刀,也未曾见他动过武,而且祖父也并不要求二哥要晨起锻炼,他可能真不会功夫,不过。”
梅鹤翎话语突然顿下,接而道:“咱梅家的儿郎怎么可能不会些拳脚。”
“对,三弟都这般说了,我且试试,不过谁来与我比试,得我挑人。”温离爽快说:“如何?就挑校场里的。”
“校场?”梅鹤翎小有惊到,他环视一圈,最后停在元崎面上,“元崎你来?别人我不放心。”
元崎自宫里换值回来便只是摘了头盔,稍作休息,半个时辰后还得入宫,他摇头拒绝,“现下不行,职务在身。”
梅鹤翎自是理解,他刚要劝温离,温离动了动下巴说:“就他。”
二人朝温离示意的方向看去,水缸旁站着个卸掉铁甲的士兵,对方正用湿水的布子粗鲁地抹脸,瞧不清面容但光看身形就知道不好对付。
“阿离……”梅鹤翎委实瞪圆了眼眶,“他不适合,他胳膊比你脖子都粗,咱还是挑个看上去势均力敌的,好吗?”
温离笑了两声,正色道:“不好。”
“我适才不在,你是不是受人欺负了?”温离为人梅鹤翎不算了解,但他了解他的二哥,再出于梅家人天生的爱屋及乌,他只会相信二哥心尖的人不会无端生惹是非。
“着人嘴碎罢了,既是要比武,不如趁此机会,我自个的事,我亲自讨回。”温离空拳不由松紧一下,肯定道。
“别逞强。”梅鹤翎难得严肃,那士兵对他来说要打倒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对身子纤瘦,忘了武功路数的温离而言,结果难料。
他作温离的对手最合适,温离相反却挑了一名壮汉,就如小酒肆那日,温离为二哥声誉要和尹家动手,且不论打不打得过,当时还有风荷护着,这一回温离是铁了心要自己动手。
温离摇首。
梅鹤翎气愤道:“这回交给元崎处置,你别妄来伤到自己,咱梅家即便是京四家都嚼不得这舌根,何时跌份到如此地步,任谁皆能挂在嘴边当是唾沫星子地往外喷。”
关键这事让二哥知道,不好交代。明知他二嫂弱不禁风,还仍由着胡来,真被打得在身上留了淤青,他不得掉层皮。
元崎蹙眉,“我唤他过来一问,事实当真如此,他自是要受军法处置。军队纪律严明严守克己,嘴皮子都管不住,留在军中也无用。”
这是在北边校场,北衙六军的地盘,温离自然是不会驳元崎的面子。禁军的士兵,禁军总督军处置,再合理不过。
“鸠爷,总督军叫你去一趟。”士兵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