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偷你的钱,比千手盗圣差远了。”
“她怎么敢偷了我的钱,还大大方方承认?”郝如海咬牙切齿道。
“你能拿她怎么办?”
柳姑姑伸手将金票从他手里夺过来,道:“你在街上大声嚷嚷,弄得全城人都知道我收了小凤仙两千五百金。
你懂规矩,记在账上的钱,就是王爷的钱,一分不能少。”
郝如海瞥了金票一眼,眼中闪过肉痛之色,却没去争抢。
“羽凤仙现在在哪?”他问道。
柳姑姑道:“在城外为朱玲玲送行。”
郝如海眯眼道:“送行?送去哪?”
柳姑姑道:“朱一套夫妻惨死,朱玲玲要扶灵柩返乡,小凤仙只送她到三里亭。”
“她花了两千五百金买下朱大小姐,就白白放走了?”郝如海愤怒道。
柳姑姑叹道:“你为何要买朱玲玲?”
“我要朱一套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郝如海道。
“小凤仙赎回朱玲玲,却是要朱一套在九泉之下得到安宁。”柳姑姑道。
“好,很好。”郝如海笑了。
柳姑姑看到他眼中有凶狠一闪而过。
犹豫再三,她还是劝了一句,“朱一套屈死,妻子差点被差役玷污,小妾张氏已然失身,朱一套一家很惨了。”
郝如海皱眉道:“朱一套也打过你,羞辱过你,羽凤仙也被他判了摆站之罪。”
柳姑姑叹道:“小凤仙我管不了,我自己的话,只想积点阴德。”
他们本就关系不好,话说到这儿,已经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柳姑姑便告辞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郝如海粗犷的脸庞上浮现狠辣和决断之色。
“张武!”
一名黑衣武士快步从院子里走进来,抱拳应道:“门主有何吩咐。”
“立即出城,追上朱玲玲的车队。远远缀上,确定方位即可,不要打草惊蛇。”郝如海道。
西蜀有世卿世禄、察举制两种选拔官员的方式。
世卿世禄制,顾名思义,就是大贵族世世代代、父死子继。
比如此时迎祥府的府君,就是温家之人。
朱一套则是凭察举制成为县令。
他先进入本地书院读书,学业有成,取得文士身份,闯出名声,得到大儒和地方官员举荐,进入雒都,最后被安排到天门镇当县令。
他老家东山郡章宜县,距离迎祥府天门镇很远,距离雒都不算远也不算近,位于雒都西北方。
朱玲玲返乡,要往西走,大概两千里的路程。
过了三更天的时候,他们已离开迎祥府五十里。
小羽叮嘱过他们,最开始的三天,哪怕累一点也没关系,一定要尽量走远点,远离迎祥府,也别去雒都。
他们听进去了。
这会儿人颠簸得骨头都快散架,马儿累得只吐白沫,依旧挑灯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