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茗就着他的手喝了口茶水,才慢慢道:“都好吃。”
宁乘风见他喜欢,临走时又叫小二打包了一些,给岳茗明日吃,也可以给燕母送一些过去。
那伙计看宁乘风二人仪表不凡,出手大方,还很能吃,对着他们笑开了花儿。先是利落地给他们包好了要带走的点心,又热情地对着宁乘风道:“客官,咱们店里等会儿还有说书先生来讲书呢!这位讲书的老先生,是咱们管事的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在整个湘江府都是极有名呢!他说的那个《顾将军战记》咱们府城里的公子百姓都爱听!您二位若是无事,可以听听书再走。”
岳茗原本已经站起来了,听到“战记”二字,他顿了一下,又坐下去了。
宁乘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他媳妇儿有兴趣,他也不急着走了。
那小二没有诓他们,宁乘风和岳茗只等了片刻,那说书先生便来了。茶楼里原还有些空座,这会儿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的了。
宁乘风又点了壶茶,还有些瓜子干果。他一边给岳茗剥果子,一边听那说书的老先生讲故事。
其实那老先生讲的不是“故事”,而是一位当朝将军的行军事迹,不过应当是有些杜撰和夸大的。
这位将军名叫“顾行之”,是大楚王朝正一品的护国大将军,他不仅身处高位,还功名赫赫。
宁乘风所在的小镇地处偏远,他之前对这位将军只是略有耳闻,这次倒听到了他的详细事迹。不过说书先生说的,也当不得真,宁乘风只当是听个消遣了。
岳茗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台上的老先生,听得津津有味。
那老先生说到顾将军单枪匹马,杀到敌军战营中,要夺那敌军将领首级,却被敌军那边的小将们围住,命悬一线时,台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激动的等那老先生继续往下说。
岳茗也握紧了拳头,小脸都紧绷起来了,他神情很是紧张,恨不能自己上去给那将军帮忙。
宁乘风看得好笑,这故事有这么精彩吗?
岳茗听得投入,连平日最爱的小零嘴都顾不得吃了,只有宁乘风递到他嘴边,他才会赏脸吃一口。好在他们坐的这位置被一颗大盆栽挡着,不怎么显眼,也不必担心被人看见了指指点点。
一直到了午时,那说书先生离开后,岳茗才意犹未尽地跟着宁乘风出了茶楼。
喝了一肚子茶水,这会儿两人都不太饿,把点心放到驴车上后,两人又在西街晃悠了一圈,买了些有趣的小物件,才找了个酒楼吃饭。
这酒楼是燕行秋推荐的,说是味道极好,那大厨的手艺只比云哥儿差一点点。不过生意太好了,到了饭点人便极多。他们到府城的那日,燕行秋就打算请他们来这里吃的,可惜那会儿正赶上人多的时候,排不上号,不得不换了一家。
今日宁乘风夫夫过来时,已经过了午时,人少了许多,伙计给他们寻了个楼上的雅座。
两人坐下后,宁乘风让伙计推荐了几个招牌菜,又让岳茗挑了两个喜欢的,点了两荤两素一汤共五道菜。
茶水点心易饱,却也消化得快,岳茗这会儿已经饿了。这酒楼的菜量挺大,那伙计还担心他两吃不完,没想到最后结账时一看,盘子里已经干干净净的了。
岳茗结了账,和宁乘风并步走出了酒楼,徒留那伙计在后头诧异地望着他两。
下午两人去东街那边儿给家里人都买了礼物。难得来一趟府城,不能空手回去。
宁乘风之前在现代时,他家那边儿的习俗是满了月的小婴儿,家人要给她准备银镯子和长命锁。
萱萱已经有了刘桂花给她打的长命锁,还缺一对银镯子,宁乘风想买了送给她。
东街的铺子装修得豪华阔气,有许多卖首饰珠宝的,两人进的是燕母推荐的一家铺子,这铺子在湘江府口碑极好。
宁乘风挑好一对婴儿手镯后,又瞧上了一只成人戴的银手镯。
那手镯造型简约又别致,上头简单的雕了几笔月亮和山的图形,宁乘风一看就觉得适合岳茗,他拿着给岳茗试了下,果然好看。
宁乘风又给刘桂花选了一只金镯子,让伙计一起包起来。
岳茗却瞥了他一眼,将伙计唤回来了。
宁乘风不解,“挺好看的呀,你不喜欢吗?”
岳茗看他就像一个“败家子”,“我还没有讲价呢!”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旁边一位衣着艳丽的夫郎听了捂着嘴嗤笑道:“买不起就别买呀,打扮得像模像样地,没想到净是些虚架子,可真不嫌丢人呀!”
岳茗缓缓地回过头,盯着那夫郎沉声道:“关你屁事?”
宁乘风将岳茗往自己身后带了带,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又笑着对那夫郎道:“这位夫郎如此‘大气’,想必会将您手上那两支步摇直接买下,不会同我们这些‘虚架子’一样,还出口议价吧?”
那夫郎攥着手里两支昂贵的步摇,脸涨得通红。
他今日一进门便看上了这两支步摇,尤其是右手这支蝴蝶鎏金银步摇。这步摇是金银材质的,呈蝴蝶型,那蝴蝶做得栩栩如生,手拿着轻轻动一下它便翩然欲飞,瞧着极美,当然也极为昂贵,店里的伙计说要十六两银子。
他爱不释手,却也实在负担不起这笔银子,便拿着瞧了又瞧,舍不得放下。
他本就不打算买,自然也没想要砍价。看岳茗穿得体面,出口却是要讲价,这夫郎心里不屑,觉得他实在是小家子气,登不得大雅之堂。